两畔壁立千仞,怪石嶙峋,上端直刺入云,望不到它的尽头,其上光秃秃的草木不生,便连藤蔓小草也见不到。
飞鸟绝迹,野兽无踪,仿佛亘古以来,这里的山峰便是如此形单只影,傲然而立,日光投射,发出惨白的光辉,四周雾气弥漫,更增了几分诡谲之气。
晚只觉一阵毛骨悚然,颤声道:“老头儿,咱们要去哪里?”
章天梁道:“自然是回我们苍龙教的总坛。”说着叹了口气,只管摇头:“姚教主明明吩咐要杀了姓段的,谁知今日一见了他,便改了主意说要请段公子来总坛做客,还动手害了韩老弟的性命,唉,女人心海底针,真他奶奶的邪门。”
晚奇道:“那位姐姐瞧着年纪不大,脸上总是带着笑,一点儿也不凶恶,怎么却是你们这群恶人的教主?”
章天梁嘿的一声冷笑:“你说我们教主一点儿也不凶恶?女娃儿没半点见识,那是你没见过她杀人不眨眼的时候。哼,这位姚教主年纪轻轻便号令一教,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也难见到她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物。”
晚听得惊惧,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章天梁见她不信,皱眉道:“好端端的,老夫骗你作什么?三年前,这位姚教主凭借蛊毒、暗器之术击败前任教主,轻轻松松地登上教主的宝座,数年之间,便将前教主的亲信一一拉拢,将整个教会治理得铁桶也似。她比你大不了几岁,心机可比你这小丫头深沉一百倍也不止。
两年前,若不是你那位段大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言不合,杀了石副教主和好几位长老,害得我们失了不少精尖人物,我苍龙教早就在江湖上号令群雄,闯下老大一番事业啦!”
晚不料他竟和自己推心置腹地说起这些教中往事来,心想:“这老头儿看着穷凶极恶,待我倒也不坏。”闻言忍不住插口道:“段大哥是为了那位被强抢的姑娘,这是行侠仗义,可不是什么一言不合。”
章天梁知她处处维护段暄,懒得和这小丫头作唇舌之争,呸了一声,再不答话。
两人说话之际,已来至一处尽头,前方巨兽狰狞,竟是一处硕大的石雕,刻作飞龙之状,在夜色里铜铃大眼,血盆大口,分外骇人。
晚脸色惊惶,颤声道:“这……这是何处?”
章天梁道:“女娃儿不必害怕,这便是我教的总坛入口了。”
晚见那入口极狭,里面阴森森的不见光亮,心中悚惧,无奈章天梁连声催促,只得小心翼翼地迈步向里面走去。
初时道路如同鸟径,仅仅只容一人勉强通过,但走了数十步后,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大片空阔的天地来。
周围有不少人往来,均是一身黑色的劲装,神色冰冷铁青,想来都是苍龙教的教众,见到章天梁带着少女回来,纷纷行礼:“属下见过玄武堂堂主。”
晚听得好奇,问道:“老头儿,你是什么玄武堂的堂主么?”
章天梁面上闪过一丝得意,随即轻描淡写道:“不错,老夫为本教立了不少功劳,承蒙教主看得起,升我做了玄武堂的堂主。”
晚似懂非懂,拍手而笑:“玄武我认得,是传说中龟蛇合体的水神,我在祖母的藏书阁里,见过这位水神的画像,嘻嘻,真像一只大乌龟呢!”
章天梁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奶奶的,老夫是玄武堂堂主,这女娃儿竟说玄武神兽像一只大乌龟,莫非是当面讽刺老夫?”
斜眼看去,只见晚娇艳欲滴的脸庞上一片烂漫,浑无机心,不由得忖道:“女娃儿是沧海之渊的鲛人一族,当真见过玄武也说不定,倒不是故意讥刺。”
当下领着少女穿过悠长的通道,来到一处极为宽阔的大厅。
大厅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烛火高悬,在微风中起伏跌宕,当中一个雕金镂玉的椅子上空无一人,两旁的座位上坐着几个黑袍人,年纪均已不轻,见到两人进来,目光阴沉地打量少女。
章天梁径直走到左畔第二个座位坐下,向那几人含笑招呼,众人纷纷还礼。
晚听他言下之意,这几人都是教中位高权重的长老,分管“朱雀”、“青龙”、“白虎”诸堂,和章天梁并列,她见这几人脸上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狠毒凶恶之色,不禁惧怕起来,躲在章天梁身后。
那朱雀堂主目光在晚的身上转悠片刻,沙哑着嗓子说道:“章堂主,你从何处带回来这么一个美貌绝伦的姑娘?”
章天梁见问,便将这一日的经历一一说出,众人听到昆仑段暄出现,均是喜怒交集,齐声道:“石副教主的大仇,岂能不报?”
青龙堂主冷笑道:“如此说来,这小姑娘就是那段暄的媳妇儿了?”
章天梁颔首道:“不错,老夫也是一时机缘,才能抓到这女娃儿。说来惭愧,姓段的何等武功,他媳妇儿却半点武功也不会,可那姓段的却对这女娃儿十分怜惜,竟然始终陪在她身边,凡她所求,无不应允。”
☆、第 11 章
白虎堂主的目光中闪动着浑浊的喜色,阴恻恻地道:“既然如此,血债血偿,便拿这小丫头换姓段的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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