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如蒙大赦,麻利地爬起来一溜烟儿地跑了。
戈少玄回过头来,大大咧咧地一拍段公子的肩膀:“老段,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瞧你武功很高,从今以后,便跟着我一路吧,唔,本少爷是流华阁的少阁主,以后就由我来罩着你,绝不亏待了你,怎么样?”
顾和负手踱了过来,接口道:“这位公子名叫段暄,乃是昆仑派掌门的高徒。”
如愿见到戈少玄双眼瞪出鸡蛋大小,声音抖出些落叶飘零的风味来:“昆……昆仑段暄……”老风流心下好生得意,不紧不慢地续道:“不错,就是那个你老爹——流华阁主几次三番想要结交却不得的昆仑。”
戈少玄伏在醉仙楼的桌子上,看鲛人小公主吃饭,觉得很长见识。
他执意要请段公子和顾神医喝酒,一把将他们拉来了城中最昂贵的酒楼,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用实际行动证明流华少阁主手面之豪阔,结交之诚心。
顾神医口味挑剔,段公子含蓄委婉,均是略一动筷而已,只有随行的少女在横扫餐桌之时,颇颇地展示出了沧海般宽广的胃口。
因着少女出奇的好胃口,店小二往来穿梭,再度端上几碟色香上佳的菜肴来,不提防手一滑,一碗滚烫的鸡汤顺势泼出,恰恰地沾在段公子的衣袖上,慌得那店小二脸色发白,只怕得罪了贵客,点头哈腰,连声道歉。
段暄见衣袖上沾了一团油印,不禁皱眉。
他生有洁癖,出门在外,素来风劲绕身,不曾沾染片尘,不料竟被这毛手毛脚的店小二倒上一团油渍,不假思索地便将外袍脱了下来。
忽听戈少玄没好气地斥道:“他一个大男人脱衣裳,你们瞧什么?恁地不知羞耻。”
段暄应声回头,只见旁边座位上三五个少女指指点点,私语嫣然,俱都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
晚一顿足,急急扯过外袍替他披上,嗔道:“段大哥,脏就脏点儿吧,我不要你脱衣服给别人看。”
段暄不忍见她不悦,只得暗暗宽慰自己:“不过是一点油印,暂且忍了。”一咬牙,牺牲之火在心底烧得熊熊,悲辛地穿好衣袍,遥遥向那几个少女拱手道:“诸位姑娘,还请自重。”
一个少女惊喜道:“呀,他的声音也这么动听!”满脸不胜倾倒的神态,众女齐齐笑了起来。段暄闻言愕然,叹了口气。
戈少玄幸灾乐祸,哈哈大笑:“段公子,你当真讨女人喜欢得很哪!这方面可有什么心得,能和在下分享一二?”
晚闷闷不乐,撑着腮向他忿忿瞪了一眼,心里嘀咕:“哼,什么心得,段大哥才……才不……”
段暄见状,挑眉道:“戈少主,出言还请三思。”
戈少玄嬉皮笑脸,欲待再说,却见他脸色一沉,唬了一跳不敢再提,急忙转移话题:“你们不知道,我最近倒足了大霉,我老爹不知道哪根筋坏了,非要我娶姑苏陈家刁蛮任性的大小姐陈瑶儿,逼得我离家出走,那陈瑶儿气我逃婚,聘请了无数刺客追杀本少爷,这些刺客本事平平,却如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真是叫人头大。”
说着长吁短叹,无限憾恨。
晚理解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茶坊里的大叔说因为你断袖了。”
自诩金刚石一般的直男戈少主一拍桌子,正待发怒,蓦地撞见段公子沉寂如泉的眼神,权衡了一下双方实力,讪讪一笑:“小姑娘不要听那些混账东西胡说八道。”
悲苦地向顾和讨教道:“顾神医,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倒是替我分析分析,陈瑶儿那臭丫头派一批本事低微的刺客来骚扰本少爷,这是什么缘故?”
顾和旋着酒盏似笑非笑,满脸的老夫看明白了却故意不说吊你胃口的讨打之色:“少年人,此中深意,须得你自己体会。”
段暄沉吟不语,一时却也想之不透,一瞥眼只见晚乖乖坐在一旁,手托雪腮,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醒悟过来,歉然道:“真是抱歉,段某只顾想事情,竟忘了要陪阿晚。”
晚轻颦浅笑:“只要待在段大哥身边,我就很开心了,你想你的好啦,我不吵你。”
段暄见她双颊晕红,神态天真温柔,怜惜之情顿起,抚了抚她的秀发,微笑道:“无妨,戈少主的问题,实在叫人难以索解,我先陪阿晚,不去想了。”
晚脸上笑影清浅,酡红如醉,伸出一根洁白的手指对着戈少主,脆声笑道:“段大哥,这位戈少主是个傻瓜,难道你也是个傻瓜吗?这缘故有什么难猜?那位陈姑娘既生气他逃婚,派人追杀,又不肯当真要他的性命,自然是喜欢他啦!”
小公主一语中的,戈、段二人登如醍醐灌顶,先后反应过来。
段公子心念电转,暗叫惭愧,心想段某混迹江湖,说到此事,竟不如这女孩儿头脑清楚。
戈少主满脸不可置信:“什么?那臭丫头争强好胜,从小就欺负本少爷,处处都要占上风,你说臭丫头喜欢我?”
晚一双秀目如星闪烁,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啦,就像我喜欢段大哥一样,将来我要做段大哥的妻子,那位陈姑娘也想做你的妻子,你却逃了婚,她怎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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