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暄想起和她独处一室,被这少女百般不自知地调戏的情状,幽幽地一声叹息:“我已受了不少苦。”
三人取路下山,逶迤行了两日,渐近昆仑。
晚被段暄抱在怀里,只觉他好像在云雾之中行走一般,轻飘飘足不点地,比起马车来,尚且更舒适了几分。
陶瑕一路上摆弄着一大堆药瓶,将一些奇怪的药汁混在一处,调成药丸给她服下,虽不能如化真丹那么神奇,但却将她腿上的伤口逐渐治好,褪去斑驳的痕迹。
晚见双腿恢复美玉似的光洁,喜滋滋地拉着段暄要去买好看的衣裳。
段暄见她十分高兴,微笑道:“好,阿晚喜欢什么,咱们都买下来。”找到当地一家大衣庄,那老板殷殷勤勤地迎上来,连声问好。
陶瑕拿着扇子在手里敲了敲:“哟,这掌柜的还有点眼色。”
晚见衣庄里五颜六色,尽是人间时新的款式,笑盈盈地指来指去:“段大哥,我要这个,那个也要。”
段暄悄然跟随她许多时候,见她多日来难得一展欢容,俏脸上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顶,含笑道:“还请老板将这几件衣裳打包起来。”
那老板得了一大锭金子,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儿,亲自取下墙壁上挂着的衣裳,正要打包起来,段暄问道:“阿晚可要换上新衣?”
晚依言换上一身水红色的衣裳,娉娉婷婷地走了出来,瑰姿艳逸,顾盼之际,艳美不可方物。
段暄瞧得微微一怔,转头不语,陶瑕却满脸惊艳之色,大夸特夸:“晚儿生得当真美貌,青莲居士曾说:‘云想衣裳花想容’,古人诚不我欺。”
晚被他大大一捧,心中得意欢喜,拉着段暄的手轻轻摇晃:“段大哥,好不好看?”
段暄点了点头:“阿晚绝美,生平未逢。”
晚听他夸赞自己,更是高兴,开开心心地向那掌柜的道谢。
三人出得门来,晚见周围又有首饰铺、脂粉铺,兴高采烈地拉着他们前去逛一逛,只见琳琅满目,少女好奇心起,将瞧上的都拿在手里,笑吟吟只等段暄会钞。
段暄见她坦然用自己的银子,心中受用,取出银票,一一买了,到得后来,连陶瑕的手里都拿满了小公主挑选购买的东西。
他可没段暄这般春风也似的好脾气,见晚逛起街来兴致盎然,犹未足厌,不禁将一张俊美的脸庞皱成苦瓜:“天下女子,到底有没有一个是不爱买东西的?”
晚回眸道:“阎罗哥哥可是累了?咱们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好不好?”
陶瑕闻言,正合心意,忙道:“甚好,甚好。”
三人找了家客栈,点了团团一大桌子的酒菜,晚逛了半日街,饿得厉害,见状一顿风卷残云。
陶瑕瞧得目瞪口呆:“晚儿的胃口,当真是了得。”
晚满足地从盘子里抬起头来:“对呀,你们人间的饭,真是好吃。”
酒足饭饱,掌柜的前来问三位客官要几间客房,段暄道:“三间上房,多谢掌柜。”
晚忙插口:“段大哥,我要和你睡一块儿。”陶瑕手中的扇子“嗒”的放在桌上,哈哈大笑。
掌柜的倒是养气功夫了得,脸上一丝笑意都无,沉着嗓子道:“小人该听公子的,还是这位姑娘的?”
段暄脸上一红,勉强道:“你照这位姑娘的吩咐安排便是。”
掌柜的想是见惯了大场面,对世间种种看得太过透彻,闻言脸上纹丝不动,过分殷勤地问了一句:“那这位青衫的公子,可要同两位住在一处?”
段暄微微一怔,正想说我们三人怎会住在一起,陶瑕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混账东西,想到哪儿去了?给我们两间上房,快滚快滚!”
那掌柜的兀自嘀咕:“两位公子生得都俊,身边却只陪了这么一位姑娘,难道不是好这一口……”
段暄在脑子里想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不禁一皱眉,冷冷地凝视着他:“胡说什么?”
那掌柜的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走了。
晚见陶瑕突然怒火冲天,不明所以,奇道:“阎罗哥哥,你怎么了?”
陶瑕如何能同她解释?只得含糊道:“这掌柜的想宰客,要了咱们太多银子,所以我生气。”
晚嫣然道:“算了,不必和他计较,你若喜欢金银,我们沧海之渊有的是,以后你若来,我送你几千斤。”
陶瑕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清茶:“沧海之渊的小公主,倒真是富甲天下,段兄,你这驸马当的,叫我好生羡慕。”
段暄被他说得大为羞赧,沉声道:“凤阎罗莫开玩笑。”
☆、第 53 章
晚迟疑不已,忖道:“驸马,那是什么马?段大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当马?”但见陶瑕一脸的似笑非笑,着实不怀好意,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当下也不再问。
当夜宿在房中,段暄见她笑盈盈地伸臂来抱,顿觉不妙,急忙闭上双眼,将呼吸调得匀净悠长,假装睡去,心中暗暗祝祷:“但愿阿晚今夜莫再顽皮。”
他素来不信鬼神之说,此时却顷刻间祈求遍诸天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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