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砺笑道:“那就做两块牌匾,今年挂萧府,明年挂杨宅,想挂哪块挂哪块。”
“这可不把人搞糊涂了?”杨萱笑得打跌。
莹白的小脸闪着莹润的光,黑白分明的眼眸宛如山涧泉水,满满当当地盛着萧砺的身影,而那对梨涡随着她的笑容不时地跳动。
萧砺心中一动,伸手揽过杨萱腰身,不由分说地覆了上去。
却是在触及杨萱双唇的时候,放缓了力道。
她的唇,水嫩芬芳,宛如初初绽开的花瓣,那股清浅的茉莉香便在他口鼻间萦绕,暖暖的,混杂着女儿家的体香……在察觉自己失态那刻,萧砺极快地松开她,拍板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得空让大哥写幅字,做两块牌匾轮着挂。”
杨萱沉默地站着,脸上煞白一片。
纵然萧砺动作快,她还是察觉到他身体刹那间的变化。
那样曾经让她疼到几乎晕厥的东西就抵在她身侧。
萧砺比夏怀宁要高大魁梧得多,力道也大得多,平常被他抱着,她都能感受到他结实的手臂跟胸膛。
便是刚才,她撞到他胸口已经觉得疼了,假如他真的蛮劲儿上来,自己会不会熬不过两次就要死掉?
想到那种疼痛,杨萱忍不住抖了下。
萧砺只当她又恼了,顿时懊悔不已,忙不迭地赔礼,“萱萱,你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情不能自已。”
杨萱抬眸望向他。
他本是凶恶的长相,生来带着三分戾气,可对她说话时,却总是小心翼翼,带着些低声下气。
心魔是她自己的心魔,纵然萧砺行止不当,可总归与他无关。
杨萱咬咬唇,嗔道:“大人勒得我胳膊疼。”
萧砺目光亮闪闪的,“我以后轻点儿?”
杨萱抿着嘴儿,狠狠地瞪他一眼。
***
过了两天,萧砺陪杨萱再去户科,发现小沟沿的地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十二亩地角不好的。
当然地价也便宜,六两银子一亩。
之所以不好,是因为在最里面,车马进出不方便,而且中间有个两亩地的水塘。
水塘多年不清淤,散发着一股恶臭,夏天味道更浓。
加之孩子们喜欢玩水,不小心掉进去可能就会丧命。
故而周遭地皮都没人愿意买。
杨萱也有些犹豫,这种地方即便盖了房子也没有人愿意租赁,就只能是白往里投银子,回不了本钱。
户科的典吏道:“杨姑娘如果想买,我去问问主事,看能否再通融些,降到五两银子一亩。”
杨萱便问:“这也非得盖房子,我用来种庄稼种树行不行?”
典吏不敢自作主张,请杨萱与萧砺两人稍候,他自去请示主事。
过了一刻多钟,典吏回来,笑呵呵地道:“正好遇到同知大人,同知大人说房子一定要盖,但是用不着全部盖成房子,种庄稼也成,种树也成,总要修建得整齐干净。”
杨萱侧头商量萧砺,“大人觉得呢,不到二百两银子,买了吧?”
萧砺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做主就是,地放在那里总能种些东西,实在不行,在塘子里养鱼也能卖钱。”
杨萱笑着对典吏道:“那我们就买了,劳烦您把这边十亩地单独写个契书,另外二十二亩连同这个水塘写在一起。”
典吏道声好,极痛快地写出来两份文书,分别盖上官印,交给杨萱。
回家后,杨萱认真考虑好几天,觉得萧砺言之有理,水塘里除了养鱼还可以种一池莲花,夏天莲叶田田,即便卖不出银子,看着心里也舒服。
可她只在瓷缸里养过莲,而且还是别人种好了,连缸带花搬到家里来的,根本不知道水塘里该怎样养法。
只能再抽空去田庄找那些佃户们问问。
萧砺对杨萱几乎是惟命是从,她既然有这种想法,他乐得跑腿。
趁着有天空闲往田庄跑了趟,回来告诉杨萱,“那个薛壮就懂得养鱼,他说塘底的淤泥先得清出来,晾晒几天重新蓄上水,这样才能养莲养鱼,清出来的淤泥和高粱秸、麦秆沤在一起,是很好的肥料。”
杨萱听着很有几分道理,遂问:“他没说愿不愿意来京都?”
萧砺笑道:“他说要来将功补过,又怕你不打算再用他,他上次犯了什么错?”
杨萱不想再提旧事,只道:“他既然有这个心就过来看看,现在地里空闲……多来几个人也没关系,正好盖起来的现成典房,足够住的。”
萧砺又往大兴跑了趟,带了薛壮还有个叫刘兴的汉子。
三人进城后直接去了小沟沿,看过那面水塘之后,说养鱼完全没问题,而且周遭还能种上五亩好果园。
杨萱顿时想起春天田庄上灿若云霞的杏花,拊掌道:“这个主意好,池塘周围种上三面柳,再往外种桃树杏树,以后可以成为赏玩的好去处。”
当即问两人,“你们可愿舍了田庄的地到京都来,房子可任你们白住五年,头三年我每年给你们十两银子生活,过了三年,桃树能结果,鱼也养成了,你们生活就不成问题了,到时候按年把房钱结算给我。其它桃子或者鱼,我每年吃不了多少,只是我需要时,你们别舍不得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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