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士兵冷冷地道:“没有令牌,不管你是羊大人还是牛大人,我们一律不能开。我们可担着干系,若是开了门,摘了脑袋算谁的?”
杨萱跳下车,恳求道:“求求你们了,我弟弟病得厉害。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决不会给大人惹麻烦。请开开门吧,或者让我娘一个人进去也行。”
士兵举着火把看了看,见是个漂亮小姑娘,语气轻缓了许多,“姑娘,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鸟我们也不能放进去。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们有没有相熟的郎中,可以叫过来隔着墙头看看病。再不行的话,往西南三十里有个村子,那里兴许有郎中。”
隔着墙头怎么看?
既不能把脉,而现在天色这么暗,也看不清脸色,就凭三言两语能开出药方来?
或者再跑三十里,去村子里找人?
杨萱急得快哭了,恨不得跪在地上喊大爷。
辛氏在车里听闻,思量片刻,开口道:“去村子里试试吧。”
张奎应着,便要驾车掉头,只听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人正策马奔来。
那人骑得极快,须臾之间,已驰至眼前。
杨萱仰头望去,瞧见那张轮廓冷硬的脸颊和那双阴郁的双眸,失声唤道:“大人。”
萧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杨萱焦急道:“弟弟生病了,我们从观枫寺赶回来,他们不让进。”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瞬时流了满脸……
第36章
萧砺没吭声, 翻身下马, 摘下腰牌,冲着城门楼喊道:“开门。”
有士兵下来,从门缝里接过腰牌,前后两面看了个仔细, 打开城门,“进吧。”
萧砺朝马车努努嘴,“她们跟我一道的。”
士兵斜他一眼,“出了事儿你担着?”
萧砺简短地回答:“我担!”
士兵举着火把, 探进马车扫了眼, 不耐烦地说:“进去吧。”
张奎唯恐士兵反悔, 赶紧驾车驰进城门。
萧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进了城。
看到车后那抹身影,辛氏开口问文竹,“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有, ”文竹掏出荷包, 捏了捏, 估摸道:“差不多有二两。”
辛氏又问杨萱,“你呢?”
杨萱摇头, “荷包在春桃身上。”
辛氏想一想, 吩咐张奎停车, 下去对萧砺道:“多谢军爷仗义,不知军爷现今居住何处, 改日定当备礼登门致谢。”
萧砺启唇, 吐出几个字, “椿树胡同。”说罢,扬鞭策马,转瞬消失在街巷中。
辛氏回到车上,对文竹道:“明天记得带上十两银子,两包点心,到椿树胡同还了这份情。”
文竹点头应好。
不多时,马车已行至槐花胡同。
辛氏让文竹与杨萱先回家,她跟奶娘抱着杨桂直接去找范先生。
此时月亮已经升得高了,像是半个月饼似的,黄澄澄地挂在天际。如水的月色静静地铺泻下来,将周遭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的。
树梢仿似凝固般,一动不动,没有半点风丝儿,而夏虫却精神得很,躲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肆意地鸣唱。
杨萱踏着清浅的月色叫开大门。
门房见到杨萱吃了一惊,忙问:“不是说后天才回?怎么就只姑娘一人?”
杨萱简短地道:“太太很快就回,你仔细听着门。”
脚步未停地进了二门。
因主子不在家,正房里便没点灯,就只屋檐下挂了盏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
文竹立即将人都唤了来,有的去吩咐厨房备饭,有的去寻药炉备用,有的安排茶水点心。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辛氏神情疲惫地抱着杨桂回来,不等杨萱开口,就倦倦地说:“范先生开了药让先吃着,明儿一早再过来把脉。”
杨萱探头去看,杨桂还没醒,小脸仍是红得厉害,浅浅的眉毛紧紧皱着,看着就是极痛苦的样子。
杨萱心头一酸,不敢多话,忙吩咐下人们把饭菜端上来。
辛氏没有胃口,却是勉力吃了半碗饭,就催杨萱去睡,“你在这儿也是添乱,快回去歇息吧,明天要是弟弟好了,你得陪他玩儿,要是不见好,你还得帮忙照看他。”
杨萱应声好,乖乖地回了玉兰院。
天闷热得厉害,让人无端地焦虑不安。
杨萱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出一身汗,少不得又起身洗了把脸。
直到凌晨时分,外面淅淅沥沥下了雨,闷热才散去,杨萱迷迷糊糊地阖上眼。可终是睡不踏实,一个激灵又醒了。
外头仍是阴沉沉的,雨还没停,水珠顺着屋檐的瓦当落下来,滴滴答答敲打着廊前台阶。
杨萱瞧眼更漏,已是卯正时分,索性不再睡,穿了衣裳,也没撑伞,只头顶披件薄绸披风,小跑着去了正房院。
绿绣站在廊前瞧见她,忙迎出来,低声道:“姑娘怎么不撑把伞?”
杨萱将披风递给她,同样悄声问:“我娘呢?”
绿绣指指东次间,“二少爷闹腾一宿,到四更天又吃过一副药才安生。太太也是,刚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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