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心下一松,长舒口气,想起房中既放着玉坠,身上又有玉佩,这只女鬼未必有阿晚厉害,放下心来。
因身困体乏,再加上心中有事,她草草梳洗一番,胡乱用了些斋饭,便吩咐宫芷闭门谢客,倒头睡了起来。
……
“叩!叩!叩!
云初被一阵窗户的敲打声吵醒,看看沙漏,大概是二更的样子。
窗边的小几上,燃着一只油灯,几个丫鬟想来在布置上颇费了些功夫,即便油灯昏昏,屋里的布设仍显得温馨舒适。
云初一向不爱丫鬟们在跟前伺候,沁芳园的丫鬟也就没有上夜的规矩。此时房中只有她一人,“叩叩”的敲击声在静谧的房中,更显得突兀,让她的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
原本想一觉睡到大天亮,无奈事与愿违。
她长叹一口气,不慌不忙起身,穿上一件放在床头的青色寝衣,将头发扎成马尾,又下床将油灯调亮,坐在窗前思索片刻,才轻轻地推开了窗。
圆圆的月亮将小院照的亮堂堂,桃花入夜更加芬芳,果然见到白日的红衣女鬼立于桃树之下,一枚素簪将头发绾起,朝着云初盈盈一福。
云初内心奔腾,面上半丝不显,静静地瞧着女鬼。
女鬼缓缓走到窗前,姿态婀娜,面容悲戚,“大人,救我。”
静安园与般若寺只有一墙之隔,重生那日动静如此大,想必女鬼也在场。
叫大人……是因为看到重生那日的情景吗?云初故作深沉地移开目光,坐在临窗的美人榻上,拿起茶盏若有所思。
女鬼见她沉默,也不以为意,娓娓道来。
“奴家名叫慧娘,江南人士,家父乃苏州富商,因是家中独女,自小深受父母宠爱,无忧无虑,甚是快活。直到遇见他……”
女鬼神情有些恍惚,“那年女儿节,奴与姐妹在河边放灯,不慎落入水中,是他将奴救起,又为了奴的名声,趁人不备偷偷溜走。奴为报恩,苦苦寻觅许久……这人就跟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失去踪影……”
“一年以后,又是女儿节,奴与他在灯会不期而遇,欣喜若狂……”
说到这里,女鬼自嘲一笑,在烛火映照之下,面容如悲如愤如怨。
“彼时他是落魄举人,父母双亡,与不成器的哥哥相依为命。他哥哥嗜赌成性,被高利贷打折了腿躺在家中无钱医治。奴钟情于他,瞒着父母时时接济……”
“他告诉奴,等他金榜题名,必将风风光光地迎娶奴……奴家那时情窦初开,一心一意只想他好……后来父母得知此事,极力反对,将奴囚于府中,不让奴与他见面。小妹趁夜助奴出府,奴与他连夜私奔至此,方才安顿下来……”
“他读书甚是刻苦,终于金榜题名,奴在这静安园等了许久,都不曾见他,还以为遭了横祸……再相见时他已有了妻室,他说是被高官榜下捉婿,情非所愿,并许奴平妻之位,让奴耐心等待……”
“后来父母找到奴家,看奴如此境地怒由心生,去京城找他理论……却没想到……他伙同高官岳父,构陷家父通敌之罪,令奴家里上下百余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
“奴因在静安园闭门不出,幸免于难。直到他一杯毒酒将奴鸠于这桃花树下,方才得知一切……”
女鬼讲到最后已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第019章 是鬼
云初听后有片刻怔忪,若非重生,自己是否也会和慧娘一样?变成鬼魂,终日徘徊在那人身后,日夜被愤怒、委屈、怨恨……吞噬、煎熬?
她叹口气,看向女鬼,“怨念如此深,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不等女鬼开口,云初又道:“那件事后,我已失去记忆,就算想帮也帮不了你。”
女鬼闻言大喜,似早已料到云初会这么说,“大人以前果然说的不错,您曾说,若您不记得以前之事,只需让奴将心愿告诉您,必能达成所愿。”
“以前?多久以前?你以前就认识我吗?”云初大惊,这女鬼竟然认识原主,还与原主有过约定!
难道自己的重生真是人力所致?云初想到此,觉得内心汹涌,长袖之下双手成拳,指甲把掌心掐出血痕恍然不觉。
“当日大人被压在大慈悲殿下,魂体出窍,奴曾经与大人有一面之缘。”说到此,女鬼有些窘迫。
“奴……原本想借您的肉身一用……是您说,有办法让奴手刃仇人,命奴在此等候……”
云初不动声色,暗暗戒备,“但我已经失忆,不记得那办法了。”
女鬼捂嘴一笑,“大人果然是高人,连话都说的丝毫不差,大人说只需告诉您,奴的尸身在哪里,您就能帮我。”
云初已经被惊到麻木,原主竟将事情预料到如此精准的地步,一个深居内宅的大家闺秀,竟有如此的谋算和……鬼神之力,让她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你的尸身在何处?”云初怔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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