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痛吗?”他问她。夫人眼神急切,微微点了点头。
梵阖勾着嘴角对她微笑:“别怕,很锋利。”然后他手中一握,抓住了一把小刀。
“我喜欢双数。”他低着眼,温柔地看着城主夫人,自言自语。“很可爱的舌头……别想着哭了,你没有那个力气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刀探入她的口中。城主夫人能感到锋利冰冷的小刀竖着撬开了她的牙齿,抵在了她的舌头上,她已经能感觉到微微裂开的舌尖伤口了,血的腥味充斥着口腔,她拼命将舌头向后缩着。
梵阖眼底猩红,毒蛇一样的眼盯着已经双眼涣散的城主夫人。
“不用着急。”梵阖这么对着她说,也对着艾克,“先将所有都切成两半,再切成薄片,慢慢吃。两个人都有份。”
第26章
沉闷。
胸口闷得喘气都带着艰难,头也一阵一阵地钝痛,四肢没有办法使出力气,嘴里像是半个月没有沾过水一样干涩无比。
“唔……”
麦宜感觉到有一只手扶起了她的上身,然后嘴唇传来了温凉的感觉,有沁心的甘甜哺进了她的口中。
身体的沉重感和麻木感淡去了一些,力量也恢复了少许,麦宜的睫毛颤了颤,轻轻睁开了眼睛。
“还能动吗?”
梵阖左臂扶着她,手上端着一杯冰蓝色的水。麦宜轻轻点了点头,就着他的手又喝了几口。
“觉得哪里痛吗?”梵阖盯着她的眼睛,眼底暗沉。
麦宜有些怔愣地回看他。梵阖问了那句话后,过了一会,身体逐渐开始感知正常,果然左边的小腿开始痛了。
是那种大面积的、像是烧伤又像是撕裂的痛。
麦宜低下头,淡金色的长发轻轻拂下,遮盖住了她的半张脸,她伸出手撩开了盖着的薄毯,掀起了睡裙,看见了被绷带紧紧缠绕着的小腿。
这样看,完全看不出底下是什么样的伤口。
“痛……”她低声喃喃地说。
梵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让她抬起了头。
“还记得自己受了什么伤吗?”他问。
麦宜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我受了什么伤?”
“不用知道。”梵阖说,“你只要知道伤好前不能动就行了。”
他坐到了麦宜的身后,让麦宜靠在他的怀里,拿出了一沓陈旧的布满文字的纸接着看了起来。
字节晦涩曲折,暗紫的墨迹,诡谲的写法,一看就是魔文,还是一种生僻的魔文。
麦宜基本将这种魔文忘光了,再加上现在她的头依然微微钝痛,她一眼都不想看见梵阖手上的东西。
马车已经很平稳了,但走在山间崎岖不平的路上还是免不了有一些摇晃,不至于让伤患不适,却很催眠。
麦宜的脑袋歪向了梵阖的颈下,整个人基本上瘫软进了他的怀里。
梵阖左手轻轻按住了麦宜的额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撩开了马车窗口的帘。
天色应该微亮,两侧的树木太过高大,盘虬的树枝遮挡住了暖亮的阳光,光透不进马车里,也透不进那座山中的小城。
马车逆着风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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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得。”穿着长袍带帽的女人形容枯槁,“你在做什么?”
列得听到了她的声音,心里猛地慌了一下,很快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对不起姐姐,我在吃面包。”
“面包?”她上来抓住了列得的手臂,“现在谁还会做面包?列得你到底在吃什么!”
她强硬地掰开了列得紧抓着的手,里面是一块发黑干硬的面包。
“列得,它为什么是黑色的!”现在还有谁敢吃黑色的食物!
“姐姐!”列得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不要怕!我们一直吃的都是黑色的面包啊!”
女人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现在和以前怎么一样!要是被人知道你吃了黑色的食物,你还怎么出去……!”
“就算不吃!”他绝望地瞪着他的姐姐,双眼布满了血丝,“我们也是出不去的!只有带着私兵的大人才能从那群见鬼的守城士兵中杀出去,我们和那群鬼人对上只能被砍死!”
“列得。”女人按住他的手,“那群鬼人也是只是人,这样不吃不喝总是会死掉的,只要我们熬得到……你不能吃黑色的食物啊!不然你先病死在这里面怎么办!”
“那我就要先饿死了!”
“我们有肉吃!”女人靠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临街的。”
“多少?”
“七岁,我已经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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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睡吗?”
麦宜迷糊地睁开眼睛,梵阖低沉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了,带着微凉的呼吸。
“醒了?那就起来吧。”
他慢慢撑起了身体,麦宜纳尔的头跟着挪了挪,才发现她一直枕着他的手臂。
她转头看了一下梵阖,眨了眨眼睛,然后一直盯着他的脸。
梵阖系好了衬衫的扣子,开始套马甲。他注意到了麦宜的视线,转头对她温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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