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下之言,若是自己名落孙山,那便再光明正大的向大伯母孟氏去求娶陆嘉月。
可是相比于金榜题名,自己更想做的似乎是将那个柔弱纤纤的身影拥入怀中...
耳边段氏还在絮絮念叨:“我晓得你是看中了那个小妮子的容貌,其实这天底下好容貌的姑娘多得是,你若是仕途有望,将来何愁纳不着几个天仙似的妾室...男人呐,还是当以前途为重...”
曲榕兀自沉吟不语。
*
陆嘉月自暗香园中被软轿抬回了春棠居之后,便一头睡倒过去。
孟氏忧心忡忡,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
过了晚饭时候,陆嘉月才悠悠醒转过来。
孟氏略略松了一口气,忙唤丫鬟端过煎好的汤药,未及喂陆嘉月喝下,就听得她低呼一声“好痛”,整个人又向后倒去。
孟氏惊得魂飞魄散,眼中直淌下泪来。
“这是怎么了?!快,快打发人去请程太医来!”
孟氏一慌,丫鬟们便也跟着慌了,七手八脚地一阵忙乱。
陆嘉月整个人蜷缩在暖烘烘的被褥里,身体弓得像个虾米似的,一双手却紧紧地捂在小腹上。
一种仿佛从小腹内极深处传来的钝痛,连绵不断,随着她的呼吸,扩散至四肢百骸,让她不可自抑地想要放声大哭。
她紧咬着牙,极力忍耐。
身下忽有一股热流,从双腿之间滑过。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她猛然记起,三年前正是这个时候,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经历。
原是每个女子到了年纪都会来潮的月事。
陆嘉月忍着痛,将手伸出去拉了拉孟氏的袖口。
孟氏正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她竟是醒着,摸了摸她的额头,急切切问道:“如何?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已经去请程太医了,好孩子,你再忍一忍啊...”
“不必请程太医,”陆嘉月红了脸,低声细气的,“姨母,我...我流血了...”
孟氏一惊,掀来被褥来一瞧,果然在陆嘉月身下处的褥子上,有一小团殷红血迹。
孟氏当即便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拿锦帕抹着眼角的泪,不无欣慰地笑了起来。
“好,好,我的月丫头总算是长成大姑娘了。”
陆嘉月羞得脸上作烧,索性将脸全埋进被褥里藏起来了。
小腹的痛,似乎也略减轻了些。
曲老夫人那边因听见说孟氏打发人去请程太医,以为陆嘉月十分不好,遣了珊瑚来问,孟氏便悄悄地说与珊瑚听了,待珊瑚回去回了曲老夫人的话,曲老夫人才放下心来,又再遣珊瑚送了两瓶益母安宁膏来,让兑了温水给陆嘉月喝下。
待到程太医来了,便只在二门上由张嬷嬷向他转述了陆嘉月的症状,程太医留下了一个温经止痛的方子,领了诊金,自去了。
春棠居里众丫鬟们又忙着更换干净的被褥,服侍陆嘉月洗漱更衣,又煎了药来给她喝下,直忙乱至子时初,方才算是彻底安静了。
第二十八章 不善
因有前世的经验,陆嘉月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倒也不至于感到手足无措。只是重活一世,又再经历一次初潮的痛苦,未免觉得有些无奈。
这几日里每日都喝着药,小腹的痛虽然好了许多,到底身子还是有些不松快。
陆嘉月愈发地窝在春棠居里不愿出门了。
这日午后,闲来无事,陆嘉月便唤了柚香桔香并几个小丫鬟都进来里间,围着炭炉取暖。屋里本烧着地龙,又有炭炉,温暖舒适,与屋外的冰天雪地相比,简直是两个天地。
小丫鬟莺儿因爹娘都在曲家的庄子上管事,今冬送来了许多庄子上产的番薯、芋头、板栗等物,便取了一些来,学着寻常百姓家过冬时在火盆里烤东西吃的样子,也丢了些进炭炉里去烤。
渐渐地屋里飘满了焦香气,板栗爆了壳,从炭炉里蹦了出来,小丫鬟们嬉笑着满地上去捡。
陆嘉月裹着锦被,盘膝坐在暖炕上,乐滋滋地剥着现烤的板栗,差点儿烫了手,赶紧吹一吹丢进嘴里,绵软香甜,别有风味。
正吃得欢喜,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隔了帘子传进来。
“这也奇了怪了,怎么一个打帘传话的人都没有?都上哪去了?”
陆嘉月侧耳听着,像是二小姐曲茜的声音,忙唤小丫鬟们:“有人来了,快去瞧瞧。”
小丫鬟们三两步跑过去,打起帘子,果然是二小姐曲茜站在帘子外面张望,身旁还跟着段文欣。
“两位姐姐快请进来,”陆嘉月自觉失礼,忙掀了锦被下了暖炕,笑着迎上去,“天冷,我才让她们都进来暖和一下,两位姐姐快进来坐。”
陆嘉月今年尚只十三岁,段文欣和曲茜却是同年,都是十四岁,只是二人生辰相差月份罢了,故而陆嘉月才要赶着称她二人一声“姐姐。”
曲茜也笑着,拉着段文欣的手,二人进来同在暖炕上坐下。
三房有钱,故而曲茜向来穿戴得花团锦簇,头上的金玉钗饰自不必说,单身上那一件银红金宝地折枝花蝶纹锦的夹袄,便是先以金丝满织作妆花锦,再以各色丝线绣出花样,裁制成衣裳,工序繁复,价值不菲,穿在身上自是绚灿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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