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松不禁讶然:“晋王身在京都,又如何得知定州之事?难道是那晚在杨府里,有人暗中与他递了消息?”
“十有八九是了。”丁璨笃定地道。
说着,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了阿栗的话。
“看得真切,陆姑娘确实亲手将绢帕抛入了晋王怀中...”
丁璨不禁就开始去想像着当时的场景。
晋王品貌风流,小丫头一见倾心也是有的,可是她看上去柔柔弱弱,怎么就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暗中去亲近晋王?若晋王对她留了心,能有个结果倒还罢了,若是晋王无意,事情又传扬了出去,她一个闺阁女子名声受损,又该如何自处?
想着想着,心中便莫名地烦躁起来。
与曲松二人相对沉默。
过得片刻,曲松忽而一笑,道:“晋王向来自诩清流,不屑涉入争储夺嫡之事,如今东宫储位空悬已久,看来潇洒肆意如晋王,也开始按捺不住了。”
丁璨压下心头烦躁,沉声道:“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团疑影,只怕他这按捺不住,并不是头一回了。”
第七十五章 前路漫漫
曲松听丁璨话中隐有深意,正欲再问,有几位男客上来敬酒,彼此一番推让,就给混过去了。
宴席散后,客人相继离去。
曲松送了丁璨出去,曲樟自回书房,丁锐则跟在曲颐的身后,至于曲榕,却早不知所踪。
梁皓正站在廊下和曲宏说话。
也不知说些什么,曲宏不时颌首而笑,一旁的梁皓则是一副恭谨谦虚的模样。
看来梁皓已经过了松表哥那一关了,如今该轮着姨父亲自考量了。
陆嘉月心中暗自欢喜,又向曲英望去。
曲英和梁皖站在院里的芭蕉树下,手拉着手说悄悄话。只是曲英的目光,却不时地向廊下望去。
怕被人发觉似的,只轻轻一瞥,目光又不露痕迹地收了回去。
陆嘉月抿了嘴儿悄悄地笑。
*
送曲老夫人回了上房,因为时候还早,陆嘉月就往孟氏的屋里来。
孟氏才换了一件家常的秋香色夹丝素缎褙子,坐在软榻上喝茶,见了陆嘉月进来,便将屋里的丫鬟们都遣了出去。
陆嘉月便知孟氏有话要说。
果然孟氏搁了茶盅,轻声一叹,道:“方才大姑太太与我说了一件事...”
“可是那正在商议的婚事就此打消了么?”陆嘉月浅浅笑道。
孟氏目光里满是惊讶,看着陆嘉月,“你这小丫头又是怎么晓得的?”
“我猜的。”陆嘉月眨了眨眼睛。
“古灵精怪,”孟氏不禁嗔笑,“你如今竟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陆嘉月只是笑着不说话。
孟氏便将事情原委细细说与了陆嘉月。
原来,按着孟氏的意思,今日本想让陆嘉月和丁锐再好好儿地见上一面,然后就赶紧将婚事定下来。谁料曲颐一来,就将孟氏和曲老夫人请到了一旁无人处,说上回提的婚事,作不得数了。据曲颐所说,先前丁锐还答应了她,婚事全由她作主,正月初二日从曲府回去后,她又问了丁锐的意思,丁锐也答应了。可是过了正月十五,丁锐就有些变了主意,到了几日前,竟就直接告诉曲颐,要打消了这正在商议的婚事。
陆嘉月自是心知肚明其中缘由,孟氏不知,言情之中便甚是惋惜:“锐哥儿这孩子我瞧着真是不错,家世好,性子也好,咱们又都是亲戚,亲上加亲,不正是一桩美事?如今倒好,不知将来哪个有福气的女孩儿,嫁了给他享福去哩。”
自然是那位姓夏的姑娘咯。
陆嘉月心里如此想着,口中笑道:“姻缘自有天注定,都是月老管着呢,姨母又何必替月老白操了心,再者说我还小,您莫不是怕我将来嫁不出去?”
孟氏笑着,轻轻抚摸着陆嘉月的脸颊,“小丫头,我是替你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说着,又是一叹,语带不满地道,“老夫人也是,平日瞧着多么疼你爱你,大姑太太一开口,我不乐意,老夫人却像是没所谓似的,还说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让我不必介怀---我算是瞧出来了,在她眼里,兴许还是觉着你配不上锐哥儿。”
陆嘉月却知道曲老夫人对她是真心实意的疼爱,至于曲老夫人为何会不看好她和丁锐的婚事,其中必有她不得而知的缘故。
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怨上了曲老夫人。
陆嘉月忙对孟氏道:“您可不能这么说老夫人,她老人家平日里对我的疼爱已经是够多了,我还觉得受之有愧呢,这男女婚事上,可就不能再让她老人家替我费神了。”
孟氏回想往日情形,心里便宽解了些,又笑道:“也罢了,不过大姑太太心里也很是歉疚,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她也说了,要为锐哥儿求娶你的事情,家里上下也都传遍了,如今忽然打消,虽也无甚妨碍,到底你是女孩儿家,还得顾着你的颜面,便让我撒个谎儿,对外只说是因为你瞧不上锐哥儿,才打消了这桩婚事的。”
陆嘉月虽无意于丁锐,却也感激曲颐为了她的颜面而思虑得这般周全。
难怪上午来了之后,曲颐只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家常话,当时她就觉得曲颐神色有些古怪,原来是因为要打消这桩婚事,因而对她感到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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