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悦一时间觉得奇怪,“他怎会是觅冬使者?我之前去军营寻师姐,也没有遇到过他,”他思量片刻,恍然大悟一般,“莫非他是被派去执行任务?”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自言自语,“那该是姬大人派去的,为何他不直接找我,而是教姬墨旸参与其中?”
离悦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玉柏玄何尝不是这样认为,疑点重重确又无法开解,离悦的脑中想了千百种可能,隐约联想到玉柏玄在公主府休养时,姬墨旸曾去探望,一举一动分明就是爱而不得因妒生恨到最后又追悔莫及的模样。
他低头看看怀里正在沉思的玉柏玄,一个爆栗敲到她的头上,“你跟那个姬墨旸到底什么关系!”
玉柏玄本想着说出这些,让离悦帮忙梳理思路,哪知他冲着姬墨旸那个方向去了,她回忆起半妆馆的那个迷乱的夜晚,做贼心虚地捂着额头,“你可真能想,说着这个人,又想到另一个。”
“你别岔话题,我问你和姬墨旸是何种关系!”一想到那个装腔作势的姬墨旸也跟玉柏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离悦怒气冲冲地推开她,动作牵扯着胸前肌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玉柏玄连忙给他又是倒水又是顺气,嘴上不停讨饶,“当心身体,是我的不对,不该气你,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离悦好容易气喘吁吁的停下,依旧不依不饶,“快说!”
“我说我说,”玉柏玄从年幼时开始说起,一直到她离开都城来到南疆,只是跳过了半妆馆那一段,言罢乖乖坐在一旁抠着手指,偷偷观察离悦的脸色。
离悦一面冷笑一面数落,“我说你在淮城中了迷药怎会呼唤‘墨旸’,那个裹得像个大馒头似的人就是姬墨旸吧,他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偷偷潜到淮城跟你私会,你俩在谒舍到底做了什么!”
“真是冤枉,你之后便跟去了,我做了什么能逃过你的眼睛?”只是摸了身体,的确没做什么,玉柏玄心里自我安慰。
原来姬墨旸是玉柏玄情窦初开时的梦中情人,她怎么相中那样一个阴险狡诈的人,整日端着一副出尘绝世的架子装模作样,好像全天底下他最帅他最美他最气质高贵。
“呸!”离悦不知道是在啐姬墨旸还是在啐玉柏玄,反正口水都是溅到了玉柏玄的脸上,“口口声声也对你情有独钟,作何又要嫁给陛下,还不是贪图富贵!”
“我知道他之前利用你,害得你内疚自责,独自承受许多苦楚,不过这事你是冤枉他了,”玉柏玄怕他发火,斟酌着说道,“母皇在位时,一直属意阿姐为皇位继承人。自开国以来,凤后之位必定是姬氏嫡子所属,理所当然,墨旸与当今陛下是钦定之缘,可当年我唐突求亲,不仅让众人尴尬至极,同时也埋下萧墙之变的诱因。若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哪会被人四处追杀,墨旸之所以从未表露心迹,何尝不是瞻前顾后为我考虑。”
银杏树下的表白,前世今生的影像错落重叠,水色衣袂拂过的木香清冷入心,幻化作荷叶尖滴落的露珠,敲打在黑白相间的棋盘上,溅起的水珠犹如泪滴,灼伤雪落梅枝的过往。
离悦看着黯然神伤的玉柏玄,心里的怨气化作酸楚哀怨,“那他既然已经嫁人,为何还要向你告白,让你徒增烦恼。”
玉柏玄知道,自从她返朝,姬墨旸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唯一的契机,便是她身边出现了夜有霜,曾经她以为姬墨旸是心思阴暗见不得她同旁人交好,得不到她也不教旁人得到,其实他的所作皆是设身处地为自己思虑周全。
“叔父之所以信任他,是因为他们的初衷与策略都是一样,为了我,可以牺牲任何人,可以不计任何代价只求结果。叔父和他都已经开始怀疑有霜,同时亦想引出幕后之人,才想出假死脱身的计策,如果他果真是觅冬人,醒来之后发觉事迹败露,首先想到的便会是回到故乡复命,如今所求得证,他......确实出现在觅冬,还得到皇甫霏迟的印信,作为使者来往于两国。”
离悦听罢震惊之余反复思量,“你是说,今日前来拜见的觅冬使者就是夜有霜?”
玉柏玄无声点头。
“那他会不会是姬大人派去的细作?”离悦深知夜有霜在玉柏玄心目中的地位,若说他是觅冬派到她身边的奸细,对她的打击甚于万箭穿心。
玉柏玄无声长舒一口气,“目前,他没有同任何一名隐卫联络,”顿了顿错乱的呼吸,“也没有同我联络。”
静谧在两人之间变得无声微妙,离悦不知事情始末无法评判,又说不出什么来安慰玉柏玄,只能将她搂住,用胸膛的温度暖化她纷乱的情绪,“不如我再去师姐那里打探一番?”
玉柏玄在离悦的怀中轻轻摇头,“事态未明,不宜涉险,万一教皇甫霏迟起疑,将你软禁,我可要拼着小命去救你,然后被捉,和你关在一处,任人宰割。”
离悦听见玉柏玄说拼了命也要救他,心里喜不自禁,嘴上却没服软,“谁用你救,我堂堂七尺男儿,还不能自保了?”
“如何自保?”玉柏玄从离悦的怀中抬起头,一脸真挚,“用法术变成猴子,爬树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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