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蔚羽不解道,“我骗你作甚?”
平闻虚站起身正色道,“方才你说过要谢我救命之恩,可还作数?”
“一言既出,大侠若有吩咐,在下肝脑涂地。”
“好!”平闻虚两眼放光,“你自请下堂,教离悦作驸马。”
玉柏玄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甯蔚羽手忙脚乱地给她喂水,好容易缓过一口气,玉柏玄制止甯蔚羽说话,撑起半边身体,抬头直视平闻虚,“我......不准。”
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剑拔弩张,甯蔚羽唯恐平闻虚做出不利于玉柏玄的行动,赶紧说和,“大侠的要求并不过分,谁做驸马都一样。”
玉柏玄拉着甯蔚羽的手,“当初是我......不懂珍惜......你......现在可是后悔了,想要......离我而......去?”她脑中全是甯蔚羽负气而去的背影,刀光剑影中月白色的衣衫被伤口的鲜血浸染成灼热的红色。
甯蔚羽将她的手捧在手心放在胸口,“我不会离开你,只要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谁是驸马无所谓。不作驸马,我就可以跟着你,你走到哪都能带着我,多好。离悦乐意作驸马,让他作去。”
“从六岁那年起,你就......是我的驸马,无人......可以更改。”
“公主......”
平闻虚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自己为师弟出头,反倒让这两人更加亲密了,“我刚才救你就是看在离悦的情面,你既然不能对离悦一心一意,那跟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现在突然想放声高歌,若是引来什么,可别怨我。”
甯蔚羽接连摆手,陪着笑脸道,“大侠切勿动怒,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待我好好劝劝公主。”
玉柏玄没有吭声,并不是怕了平闻虚,而是瞧他发怒的模样不似作假,万一真的将追兵引来,自己死不足惜,甯蔚羽肯定不会独自逃走,她沉默地想着对策,想着如何安抚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
甯蔚羽也沉默了片刻,嗫嗫嚅嚅问道,“公主,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何去前齐的军营么?”
玉柏玄攥着甯蔚羽的手,感受他掌心的温度,“蔚羽从来......都是为了......我,不必......问。”
热泪落入玉柏玄的脖颈,滑腻湿润,“你是用了什么,才会将身体弄成这样?”
第53章 旧游陈梦
两个时辰前,边境密林。
玉柏玄带着夜三与夜十,来回在密林之中查探,一时无法断定甯蔚羽到底去往哪个方向,“夜十,你去南面,偷偷潜入,不要惊动觅冬前哨,夜三,你与我一同往西。”
三人兵分两路,悄悄潜入敌军防线,玉柏玄不会轻功,恐怕教人察觉,找到一处隐蔽,等着夜三的消息。不消片刻夜三回返,“公主,似乎并没有人被抓,倒是听士兵谈论,半个时辰前有个男人投营,还得到了前齐太子亲自接待。”
玉柏玄心乱如麻,她无从得知那个男人是否就是甯蔚羽,如果他只是负气躲藏虚惊一场,倒还好说,倘若真的就是他,落到了阴险狡诈的洛予赫手里,不管他说了什么,都只有死路一条。
她心焦如焚,夜三得令之后再次潜入,这次回返比上一次要快,“公主恕罪,正值换岗,士兵比刚才多了一倍,属下不敢靠得太近,不过属下听到了重要的线索,那人向前齐太子进献了密信,说是与觅冬后央两国都有关联。”
犹如冷水浇下,玉柏玄此刻已经断定,那个投营的人就是甯蔚羽,从皇甫霏迟手中救下他之后,玉柏玄便将密信的拓本交给他保管,他此时将密信交给洛予赫,一定是有他的打算。
她如今只担忧他身在敌营,以洛予赫一贯的手段,得到密信一定会杀掉甯蔚羽灭口,恐怕他已命在旦夕。
夜三看到玉柏玄面色凝重,拱手道,“公主,属下无能,只身无法救出驸马,还会打草惊蛇,请公主速速返回边城,调动军队营救驸马。”
玉柏玄恨不得立刻帅军队杀往前齐,但险情迫在眉睫,等到她回城再调兵遣将,甯蔚羽恐怕已经被洛予赫灭口,她当即下令,“你我一同闯营,我去营救驸马,你趁乱燃了他们的粮草,声东击西。”
夜三还想再说话,被玉柏玄的眼神制止,夜三脚步轻盈,在玉柏玄的前方带路,作好逃生的记号,玉柏玄从怀中掏出药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入口中,回手将空瓶丢进草丛。
随着疾速的奔跑,玉柏玄感觉身体越来越热,胸口的热量似乎要燃着她的衣衫,眼前的景物似乎没有了具体的形状,脚步越来越快,快到不受她的控制,就在她以为要撞到近在眼前的大树时,她下意识回旋飞转,躲开树干,脚尖踩在凸出的石尖上,借此发力跳出丈许远。
只这一瞬,千变万化的招式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脑海,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杀手,毒辣剑下逝去的亡魂无数,花问雪残存的最后一丝记忆破土而出,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将她的眼瞳染出一道道血丝,涌向黑潭。
她的眼中只有那抹月白色的身影,靠近他的人都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没有内力,只有招式,伤口的血滴在剑刃上,随着她砍杀的动作飞射四散,她浑然不觉疼痛,四肢百骸燃烧着火焰爆发出的力量,将周遭的一切变为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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