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赵大人是国之肱骨,请陛下宽宥,微臣以为赵静栖并无忤逆之意,”玉柏玄只知赵素的女儿在儿时被自己用蜂窝蛰了,据说头脑不太灵光,可不至于连赵素的孙儿都痴傻了吧,想起来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姨母不用担心,我也就是瞧个乐子,”玉潇瑶小小年纪作了皇帝,每日不苟言笑强装老成,有赵静栖这么一个异于常人的伴读,成了她的一件乐事。
玉潇瑶吃完了果子,笑容淡去,变得满腹心事,“姨母,瑶儿有些疑问,有关今日太傅所讲的历史。”
“陛下请讲。”
“从前成国君主想要征伐武国,先将自己的儿子嫁给武国的君主,还杀了一个进言征伐武国的大臣,武国君主以为成国是真心与本国结秦晋之好,于是卸下防备,结果成国趁机偷袭了武国,将武国并吞。守住自己的国土,与邻国永不互犯,天下百姓皆可安居乐业,何等太平景象,为何要征伐杀戮?姨母,人的欲望果真是永无止尽的么?”
“陛下,作乱不在于远近,重欲而贪得无厌的人,天下比比皆是,与人不可尽信,亦不宜过疑,邦交如同博弈,将欲取之,必姑予之。”
玉潇瑶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点头,“作皇帝真累......”
玉柏玄回到公主府,夜七捧着一截蜡封的竹筒,站在大门口望眼欲穿,“公主,您可回来了,信!”
“谁写的信,让你急成这般?”
“是去觅冬探查的隐卫送回的。”
玉柏玄拿着竹筒,也跟着紧张起来,匆匆回到书房,深吸一口气,将封口打开。
夜七不敢进屋,站在门口焦急地探头,只看见玉柏玄看完信之后,表情毫无波澜,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夜一到底是不是觅冬的王子?”
玉柏玄将信扬起,“你自己看。”
“谢公主,”夜七忙不迭取过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顿时眉开眼笑,“我就说,夜一怎么会背叛公主呢,从小我就看他不是凡夫俗子,这下我们隐卫中出了一个王子!”
玉柏玄看夜七手舞足蹈的模样,哭笑不得,“怎的把你高兴成这样?”
“回公主,属下是为公主高兴,这下再也没有尊卑之别,公主赶快下聘吧,总是翻墙爬树的,也不是那么回事,”夜七愈发口无遮拦。
不就那么一次么,还教这个聒噪的夜七碰上了,玉柏玄心中五味杂陈,若在今日之前,她肯定立刻入宫,将这个消息告诉夜有霜,然后向陛下请旨,向觅冬国主求娶。
玉潇瑶的一番话,让她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这些话,十有八九是太傅授意,瑶儿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稍有不慎受人挑唆,必定与自己生隙。若是再受心存邪念之人摆布,新政的推行势必受阻,自己若是强硬执行,恐怕会让瑶儿对自己的敌意更浓。
兴奋过后的夜七,看着玉柏玄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识趣地将信放下,退了出去。
自她回府,霜雪阁每日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园里的木槿开的正盛,在花墙旁舞剑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月下玉树而立的人影倒映在她的眼眸中,幻化成银白色的发梢,悄悄扫过她的眉宇和指尖。
她摘下一朵木槿,转身走出院门,“备车,本宫要入宫。”
皇宫之中无人使用兵器,一根树枝在夜有霜的手中,翻飞出灵巧的剑花,一身玄色如影似幻,宛若惊鸿飞燕。
玉柏玄猱身而上,从前几招便能分出胜负的两人,互相拆了十几招,夜有霜的脸上出现一丝诧异,不再掉以轻心。
即使再不服气,终归力有不逮,还是被夜有霜箍在怀里无法动弹,“你输了,按照约定,你得在下面。”
玉柏玄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满脑子想的全是这些?还说我□□攻心,我看□□攻心的是你。”
“我是想了很久,”夜有霜将脸埋在玉柏玄的发间,呼出的热气让她感到一阵温热,恍若当年在逃亡的马车上,他从干草中抱着自己,为自己带来无边的温暖。
布满薄茧的手掌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寸起伏,湿热的吻游走在她的颈间,绕过灯光下闪耀的珍珠,在脂玉一般的肌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低吟从春宵暖帐中倾泻而出,萦绕在山雨与晓云之间......
玉柏玄在夜有霜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明日就得传开,韶阳公主胁迫觅冬王子,王子为国忍辱负重,不得不屈从。”
“你不就是想让人以为你厉害么,随你,”夜有霜不停地回吻着玉柏玄,口中含含糊糊说道。
“其实,我有事想同你商量......”玉柏玄心中有愧,踟蹰着如何向他开口。
“好......”
“我还没说呢......”
“你说怎样就怎样。”
第63章 似是而非
玉柏玄听到夜有霜如此说,心里更加难过,“陛下年岁尚幼,我怕她胡思乱想......我只想着明确了你的身份,就能向陛下请旨,却没有想到早就有人在陛下面前旁敲侧击,借古讽今。”
“是谁?杀了干净利落。”
“我的暴躁师父又要杀人,这一杀,朝堂之上少去半数,那天底下的人,还能都杀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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