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容易了,我把被子蒙上,我不听总行了吧,”玉柏玄蒙上被子堵上耳朵,俨然一副君子形象。
最难受的是离悦,摸到恭桶跟前,尽量使自己不发出声音,一场小解让他又急又窘,简直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出恭。末了又摸回榻上,一把扯过枕头,玉柏玄躲闪不及“咣当”一声磕在榻上眼冒金星,接着他又拽过大半个被子裹在身上。
你不是不用枕头么?你不是不冷么?玉柏玄只敢在心里腹诽,嘴上却万万不敢说,可怜兮兮地扯了一个背角盖了半边身体,渐渐睡去。
天刚蒙蒙亮,一声门响惊醒了离悦,他立刻从榻上坐起,听到玉柏玄“啊”的一声,原来是他起身时压住了她的头发,被痛醒的玉柏玄缓缓起身,捋着自己本就枯黄的头发欲哭无泪。
“啊!你们......你们居然......”武鸣圆眼睁得铜铃一般,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玉柏玄,“你......你这个禽兽!”
玉柏玄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武鸣,惊慌失措,“先生误会了,门窗都锈住了,怎么都打不开,唤先生唤不醒,又不能让离公子在凳子上坐一宿......”
“这门窗都好好的,怎么会锈住?”武鸣掀动门扇,灵活的很,“全是狡辩!我那如娇花一般的徒儿啊......”武鸣拖起了长声呼天抢地。
离悦听到师父的声音头痛欲裂,无奈地说道,“师父,您就别喊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娇花’一般,徒儿何时像娇花了......”
玉柏玄这才醒神,忙不迭点头,“对,对,哪里像娇花了......”换来武鸣一记眼刀,“你是何意?吃完了不想认账?”
“?!”
玉柏玄指指自己的双腿,无语凝噎,“先生明鉴,昨日疼得我死去活来,哪有心情偷香窃玉,就是有这心思也没这能力啊,再说我无法动弹,那门窗离公子又打不开,我也没有办法啊......”
武鸣又把目光指向离悦,离悦虽然蒙着布带,但却感觉到了师父瞧着自己,“小蛮,门窗好好的,为何你要说打不开?莫非你......你将来可是要三妻四妾的,怎么能相中一个瘸子?”
“?!”
离悦急得从榻上站起差点摔倒,“师父,昨日门窗真的打不开,徒儿唤师父唤了许久,师父睡得熟没有听到,不信您问她。”玉柏玄在一旁忙不迭点头,“先生的呼噜声我听得一清二楚。”
武鸣摸摸后脑勺,“莫非我真的误会了?”看见玉柏玄还坐在榻上,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还躺着,好了就去把恭桶刷了,念你旧伤复发,就不用劈柴扫院了,但这恭桶不能教我给你倒吧!”
歇了一宿,加上离悦的诊治,差不多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她迅速穿好衣服,起来一瘸一拐提着恭桶奔茅厕而去,离悦红着脸想出手阻拦,被武鸣牵着出门,“走,给你的眼睛换药。”
午膳由武鸣下厨,炖的鱼汤,她自己盛了一大碗,将剩下的鱼肉和汤盛到小碗里,放到案上,“来,吃吧。”自己“呼呼”地喝起汤来,玉柏玄拽过汤碗,用筷子将鱼刺细细挑了,推到离悦面前,“我挑过刺,你喝吧。”
离悦摸索着端起碗,迟迟不敢用,有些不放心,“你挑净了么?别扎了我。”
玉柏玄也喜欢吃鱼,在儿时,父君姬乔每次都将鱼刺挑净,制成细细的鱼糜,和鲜美的鱼汤一齐喝下肚,人间至美之味。“放心吧,我挑刺的手艺是跟我父亲学的。”
离悦这才端起鱼汤喝了一口,汤里的鱼肉被她用筷子挑成鱼糜,既去了刺又便于食用,他没想到她来自女尊,她的父亲竟然还会教她这些,一时好奇便问道,“你父亲呢?”
玉柏玄啃着米饼,夹了一口萝卜在口中咀嚼,屋里只有武鸣“呼呼”喝汤,和她嚼着萝卜“咯吱咯吱”的声音,离悦默默喝着鱼汤不再言语。
吃过午膳,武鸣跑得不见踪影,她一直神出鬼没,玉柏玄也不在乎,跟在离悦身后端茶倒水。武鸣叮嘱,他的眼睛得要几日才能恢复,这个期间由玉柏玄照顾,她自然应承下来,离悦却不情愿,走到哪都能听见身后拖着脚走路的声音,又不想承认她帮了自己不少忙,烦躁地抓狂,整日板着一张脸,玉柏玄小心翼翼看他的脸色行事。
别的好说,每次去茅厕她都要跟着,说是怕离悦掉进去,气得离悦扬言要把她塞进恭桶。“你就是打算把我塞进茅坑,我也得看着你,要是把你摔了,别说先生那里交代不过,就是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玉柏玄站在茅厕门口,像是自言自语冲着里面的人絮絮叨叨,“你也不用觉得承了我的情,我在榻上半死不活,都是你在照顾我,能让我有机会报答你,我才觉得自己有点用处......”
说了半天,里面没有动静,玉柏玄有些担心,“离公子?你不会真的掉进去了吧?”推门欲进。离悦在里面听到了她方才的话,想起她坎坷的经历,渐渐有些心软,心中颇为感慨,哪知她又开始不着边际,甚至还要冲进来,怒气又冒了出来,“你给我出去!”
夜有霜一个月没有出过房间,屋内迷香用的十足,每日定时有大夫为他诊治,一日三餐、汤药都由专门的小仆送入,就连出恭都由人伺候,夜有霜欣然地接受这些安排,除了三角眼不定时地过来骚扰让他疲于应对,剩下的时间他都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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