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柏玄眼中显露出杀意。
“此事我一直在查,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姬筱拍拍玉柏玄的紧绷的手。
茶童在门外禀报,“大人,您要等的人到了。”姬筱跟玉柏玄点点头,“你在此等候,叔父去去就回。”
茶童将姬筱引至另一间雅室,一身蓝色常服的童辛端坐在案前,看见姬筱进来,表情并无多大变化。
姬筱坐在童辛对面,“大人的军务都交接妥当了?”童辛反问道,“你约我来就是要问我的军务?”姬筱手执茶壶为童辛倒满,“童大人快人快语。我问过公主了,公主除了自己的公主印信,先帝并没有给她别的印信,当初从宫中逃走时,也根本没来得及带任何东西,敢问童将军,那印信是方是圆,上面刻的什么文字,可否告知,我让公主再回忆一下。”
童辛本就不爱饮茶,来茶舍也是做做样子,“先帝嘱托,本官不敢轻易告知他人,恕难从命。公主若是能自己找到最好,若是找不到,谁也休想调动先帝的军队。”
姬筱长叹一声,“那你为何告诉我?”
“一个御史中丞拿着陛下的圣旨频繁调动军中职务,本官是个粗人,但也不傻,唯恐陛下教小人钻了空子,毁了江山社稷,”童辛出身武将,不像文官女子般注重保养,加上年过三十,脸上已有了岁月痕迹,但眉眼依然可见当年别样的英姿神采。
“你现在是骠骑将军,可以直接呈奏陛下,”姬筱仿作不经意的提醒。
童辛纹丝不动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微笑地看着姬筱,“本官自会尽职尽责效忠皇室,但无关的话本官是不会说的,除非,”童辛身体稍稍前倾,拉近了与姬筱的距离,“除非是我的亲系。”
姬筱转头看向窗外,这已经是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从细如砂砾变成大如鹅毛,满树的枝丫挂满白色的雪花,微风吹过,飞舞的雪片打着旋飘入窗棂,刚落在地上就化成一滴滴水,远处的街道仿佛围起了白色的帐幔,天地间混沌微茫,难以辨别这雪是近在眼前还是远隔天边。
桌上的茶已凉透,童辛轻叹一声,“阿芊,你怎会如此倔强?”姬筱听见童辛唤他的名字,本就不平的心绪更是如雪加霜。
“当初我求你嫁与我,你说你有苦衷,如今这个年纪我都未娶,人家背地里都说我有隐疾不能人事......不说了,我不怨你,我知道你心里苦,”童辛恢复了方才的泰然自若,“陛下若是有先帝印信,早就拿出来了,还能让顾青冉那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地弄些小伎俩,以我估计,先帝疼爱韶阳公主,应该是将印信交予她了,你回去让公主仔细找找。我先走了。”
出门之前她对着姬筱的背影说道,“你欠我一个人情,今后要还。”姬筱从窗口看着童辛的轿辇远去,起身回到玉柏玄所在的雅室。
姬筱进屋瞧见玉柏玄正在与自己对弈,和蔼的一笑,“走吧,叔父带你去吃好的。”玉柏玄一听来了精神,自从回来,她可不敢像从前一样溜上街打牙祭了,也不知那些小吃还有没有。姬筱宠溺地用手指点点她的鼻尖,“一点吃的就能把你拐走。”
皇帝终于下旨,与凤后一同移驾汤泉宫,韶阳公主与驸马同行,离悦作为医师,特许跟随,不过只能在玉柏玄用药之时才能进入行宫,其他时间都与随侍一同起居。
御驾行至汤泉宫,一切安排妥当后,皇帝宣玉柏玄一同浸浴,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小时候一起随母皇来行宫的时光,各怀心思一时无话。
玉柏玄泡着汤泉,果真觉得周身暖和了许多,右腿也不似平时那般冰凉。
“玄儿平日劳苦,入冬腿疾缠身,到这汤泉宫来,想来能好许多,”玉柏炎面露关切。
“回陛下,臣妹的确觉得暖和了许多,多谢陛下恩赐,”玉柏玄其实心里想着能找一处小泉眼自己多泡一会,这么跟皇帝泡在一个池子里,屁股都不敢坐实,总觉得拘谨。
玉柏炎瞧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感叹,“朕知道你拘谨,朕也只是想找你说说话,罢了,你去吧,蔚羽也等你呢。”
玉柏玄谢过恩,回房叫上甯蔚羽,溜溜达达来到一处温泉,随侍褪去她身上的衣物,甯蔚羽一直低头不敢去看,手脚都不知道放哪。玉柏玄脱得只剩亵衣,回头看见甯蔚羽窘迫的模样,挥手让随侍下去,“现在只剩你我,你就别不好意思了,这水泡起来真舒服呀......”
甯蔚羽迅速瞥了玉柏玄一眼,发现她穿着亵衣亵裤泡在水里,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升起淡淡的失落,随即脱了外衣也进入水中,玉柏玄突然大喊一声,“有蛇!”甯蔚羽刚刚坐定,听见玉柏玄说有蛇,大惊失色,一下子从水里跳起来往岸上爬,到了岸上还惊魂未定。
玉柏玄笑得前仰后合,两手还不断往甯蔚羽身上泼水,“哈哈哈,你小时候就怕蛇,现在还是那么胆小,这水这么烫,哪里来的蛇?”
甯蔚羽站在岸边,打湿的长发往下滴着水,白色的亵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线条,隐隐约约透出肌肤的颜色,还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形状,大眼睛看着玉柏玄,渐渐变得泫然。
玉柏玄再也笑不出来,赶紧站起来想要去哄他,谁知脚底一滑,整个人栽进水里,咕咚咚喝了好几口水,甯蔚羽见了慌忙跳进水里去将她捞起,玉柏玄紧紧搂着甯蔚羽,曾经溺水的恐惧占满了她的脑海,甯蔚羽搂着哆哆嗦嗦的玉柏玄,刚才的气恼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他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不要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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