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知错,这就去请师傅。”
烹茶师傅低头站立一旁,姬筱用手指蘸着茶水,接着用方巾抹去,“将这两人带来。”
“是。”
凤后寝殿熏香缭绕,玉柏炎下朝后直接来了父后寝殿请安。
姬栩诵完一段经,将经书合上,招手让玉柏炎挨着他坐下,眼中十分关切,“听说你母皇派你去剿匪,万事小心不要伤了自己,”
“父后请放心,此次领兵的是童将军,孩儿从旁协助,炎儿身为公主,理应为母皇分忧。”
姬栩满意地点点头,“炎儿懂事,为父很是欣慰。炎儿要选驸马了,可有意中人?”
玉柏炎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但凭母皇与父后做主。”
姬栩轻叹一声,“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但事情实在难以转圜,而且如果让你母皇得知,恐怕对你失望至极,炎儿,你要知晓轻重。”
玉柏炎一改刚才的落寞,笑得灿烂,“父后宽心,孩儿心中有数。”
二公主府,玉柏炎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玉环,开口问道:“都妥当了吗?”
“回公主,已将公子送到斐城,都已安置妥当,请公主放心。”
玉柏炎的手逐渐收拢,玉环将指节硌地发白,玉环下的红色丝绦顺着指缝滑下,犹如鲜血。
还有十几日就要过年,皇宫内外忙忙碌碌,赶在这时玉锦飒染了风寒,连日服药未见好转。
玉柏玄整日守在皇帝身边侍疾,眼下一片暗青,人也瘦了一大圈,玉锦飒病恹恹的,“朕每年入冬都会这样,玄儿不必如此忧心,倒是你清减了许多,让母皇很是心疼,”她强打起精神,“此次你二姐一举歼灭流寇,国之大幸,母皇有你们俩真是万分欣慰。”
“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母皇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吃完这一副药,定能痊愈,”玉柏玄端起药碗,伺候玉锦飒服下,看着皇帝渐渐睡去,正要起身,只听内侍大呼,“陛下!”慌忙看去,玉锦飒嘴角渗血,浑身抽搐,从睡梦中惊醒,只见暗红色的血从她口中汩汩涌出,已无法言语。
皇帝的眼睛睁得老大,充满难以置信的绝望,接着逐渐暗淡,手无力垂下。
皇帝寝宫乱成一团,禁卫军迅速包围寝殿,抽刀而立,“三公主毒害陛下,意图谋反,即刻擒拿!”禁卫首领的话掷地有声,说完便欺身而上,试图制服玉柏玄。
十名黑衣侍卫如从天降,与禁卫军激战在一起,禁卫首领大喝,“你们都听着,三公主弑君意图篡位,尔等若还负隅顽抗,视为同党杀无赦!”黑衣侍卫置若罔闻,剑势如虹眨眼便砍到一片禁卫军,杀出重围。
一名护卫挟住惊恐之中的玉柏玄,冲向宫门,转而被不断涌入的禁卫军牵制,再厉害的武功,难敌人数众多的禁卫军,眨眼间护卫被暗剑刺中,摇晃着倒下,另一名护卫接过玉柏玄,接着突围。
刀光剑影在眼前不断闪现,如雨的剑气刷断玉柏玄额前的碎发,数次进攻皆是直指要害,这哪里是擒拿,分明是致其于死地。
余下的护卫变换身形将玉柏玄护在当中,刀剑相撞在耳边铮铮作响,不断有护卫被击中身体,崩出的血沫溅到玉柏玄脸上,一阵灼热滚烫。
护卫一面抵挡一面护着玉柏玄,身上伤口不断增多,宫门近在眼前。三丈高的宫墙在轻功高强之人眼中,几步越过不是难事,此时护卫带着毫无武功的玉柏玄,身上被划出甚多伤口,黑色的劲衣已被鲜血染透,显现诡异的褐色。护卫暗下屏息运气,扛起玉柏玄,他身后两名护卫见状,一左一右拼尽全力递上一掌,护卫借力跃上宫墙,移动身形几步没了影踪。
禁军首领直呼,“给我追,务必将弑君之人捉拿!”城内禁军迅速追逐而去。
玉柏炎闻讯赶到,只见到皇帝冰冷的身躯,忍不住失声痛哭,“母皇...母皇...”
朝臣听闻钟声,陆续赶至,御史中丞顾青冉痛心疾首,“听闻前些日子,三公主欲求娶姬公子,被陛下婉拒,只道她自幼顽劣恃宠生娇,万万没想到她会因此怀恨在心痛下杀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丧心病狂之事。”
玉柏炎握着皇帝冰冷的手,几乎晕倒,內侍连忙上前搀扶。龙榻下的御医和众臣涕泗横流,无不痛哭失声,只有姬筱眉头紧锁低垂着头,袖中的拳头微微颤抖。
从酉时逃到日落,护卫带着玉柏玄一路向东,到达斐城界暂时甩掉了追兵。此时玉柏玄如同脱线的木偶,任由护卫拖着,辨不清方向,待回过神时,已月到中天。
周围布满大大小小的土堆,土堆上盘旋着白色纸片随风飘荡,远处黑乎乎一片辨不清何物,头顶的枯枝上不时传来奇怪的鸟啼,让人不寒而栗。
“公主暂且歇息片刻,这个地方通常不会被搜查,”护卫从地上摸起一把黑土,“请公主将面庞抹黑,以防被认出。”
玉柏玄茫然地往脸上抹去,然后呆坐一旁。
护卫向远处黑暗走去,不一会折返回来,“请公主换下身上的衣服。”
玉柏玄看见护卫手里拿着衣服,夜色中看不真切,她脱下外衣,将护卫送来的衣服换上,“怎么会这样......白日里还好好的,母皇还跟我说话来着,怎么会这样,”玉柏玄目光呆滞自言自语,“不知母皇现在怎样了,她吐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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