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悦开口接道,“他们为了荣华富贵,就算对方是一头猪,也会让我与她成亲的。”
“这么说,你没有见过这个豪门千金?”
“我从小跟着师父,上哪去见?”
玉柏玄摇头晃脑,“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是圆是扁,便要成亲,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得找个情投意合的吧,劳烦先生回禀二老,就说韶阳公主承诺,会给离悦寻一名无论样貌还是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呃,夫人。”
武鸣悠哉地摇晃手中的酒盏,“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脑子不大灵光。”
玉柏玄自鸣得意地两掌相击,“教我说中了,脑子不灵光,也是隐疾,不嫁!不对,不娶!”
离悦在一旁默不作声,青梅酒入口,带着果香清甜入喉馥郁醇馨。
玉柏玄乘辇来到客栈门口,裴音不一会儿从客栈出来,男子身边的小仆跟在一旁,来到她面前俯身行礼,“我家公子有请。”
眼前的男子依旧是酒宴上的装扮,坐在案前并没有起身相迎,白色广袖轻抬,嗓音沙哑,“公主请坐。”
玉柏玄坐在对面,面纱虽薄,但依旧看不清他的容貌,“公子,本宫有一事请教。”
“公主请讲。”
“公子可是酿酒师?”
“不是。”
“公子何以对酒艺如此精通?”
“草民种植果树,大部分的果子都卖到了淮城制酒。”
“价值如何?”
“温衣饱食。”
“三月春,酒香浓,八月秋,五谷丰,披罗被锦,天佑吾乡。”
“上用目,下饰观。”
玉柏玄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果农都能看破时下的弊端,想来沉疴宿疾由来已久,“行政失谬,弃事而近利,国之蛀虫不除,恐大厦将倾。”
“越官而有功,视为不当。”
“公子有何见解?”
“虚以静候,未尝用已。”
玉柏玄从客栈出来,天色已近黄昏,她在辇中思索方才的交谈,心中权衡利弊,车还未到官舍,半路上便遇到了郡守,被请去参加夜宴,玉柏玄心中烦闷,耐着性子与众人周旋,不知为何不见离悦他们的踪影。
“公主白日里饮多了酒,下官为您准备了茶点,请您享用。”
玉柏玄正是怕了这些人轮番敬酒,连忙教小仆撤了酒盏,几口清茶压下口中酒气,捏起一块甜糕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忽然觉得酒劲上头,头昏目眩,迷迷糊糊地被扶到房间里,朦胧中看到一张与离悦几分相似的脸。玉柏玄努力睁开混沌的双眼,“你那可有解酒药,我身上难受......”
柔若无骨的玉指划过玉柏玄的脸庞,“公主殿下,一会儿就不难受了。”玉柏玄左右摇晃脑袋,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像是离悦却又风情妖艳,抬起手欲推开他,结果丝毫力气也没有,任由水蛇一般的腰身欺上。
离悦与门口守卫争执不休,“你让我进去。”
守卫不敢得罪公主身边的人,却也不敢不遵守命令,“公子恕罪,没有请帖,不能进入,请公子不要为难小人。”
“那劳烦你通报一声,公主该用药了。”
守卫进去片刻便走了出来,面色绯红,“公主歇在此处了,请公子回去吧。”
离悦失魂落魄地拎着药箱,回想方才守卫的表情,定是看到了什么羞于启齿之事,可她若是好色之徒,还用等到今日?离悦思来想去,快步走回官舍,敲响武鸣的房门。
玉柏玄浑浑噩噩,感觉自己在风中上下颠簸,然后头重脚轻地跌落,小仆此时一身黑衣,将玉柏玄放在榻上,转身催促道,“公子,请速速启程。”
黑暗之中,白衣男子已除去面纱,他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射他的侧脸,在纱幔上投下起伏的暗影,浓密的睫毛低垂,静静地看着榻上辗转反侧面色绯红的玉柏玄。
小仆再次催促,“公子,属下已给公主的小仆留了书信,随后便会有人来此接应,公子此时再不出发,若耽搁了,可是要酿成大祸。”
榻上的玉柏玄汗水顺着额角淌下,开始拉扯自己的外衣。
“你去取热水与布巾来。”
小仆连忙下楼去找店家烧水。
此时的玉柏玄燥热无比,又像是饮多了酒后头疼欲裂,她想伸手脱去衣物,试了几次却用不上力气,此时有一双手将她扶起,将茶盏递到她唇边,她顾不得许多一饮而尽,但这点凉意无异于杯水车薪,她试图寻找更令她凉爽的方法。
酷暑难耐,完成任务归来的花问雪一身血腥,夹杂着汗味,恨不得立刻跳到池子里洗个痛快。她四顾无人,脱了衣服一头扎进荷花池,潜在水里游了几圈,不知游到何处,憋气憋的难受从水中冒出,岸边一抹水色的身影独自静坐在棋案旁,纤长的手指执着一枚棋子正要落下,冷不丁看到水中冒出个人头,“啪嗒”一声,棋子掉落,浓羽般的睫毛下,惊诧转为愠怒。
花问雪胡乱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嘿嘿一笑,“打扰了,我这就走。”
52书库推荐浏览: 无眉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