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霏迟从席上站起,向玉柏炎行礼,“陛下,后央赫赫国威,令吾等弹丸小国汗颜。”
皇帝颔首,“公主不必过谦,你我既是君臣,亦是戚属,先帝又与国主情同手足,自当亲密无间,公主莫要拘束。”
皇甫霏迟坐回席上,由衷感叹,“陛下英明神武,治下精兵强悍,微臣不才,幼时起跟随校场操练,稍有所成,久闻韶阳公主文韬武略,微臣有个不情之请,想与公主切磋一二。”
玉柏玄心中腹诽,从哪里听来的文韬武略,鬼话连篇,她微笑一揖,“不敢当,本宫才薄智浅,陛下最是明晰。承蒙公主相邀,本宫便献丑,还请公主手下留情。”
皇甫霏迟本以为玉柏玄会借口推托,她好杀杀后央皇帝的锐气,谁知玉柏玄竟痛快应承下来,开始怀疑之前获得的信息是否属实,好在自己的武艺从未荒废,与人交手尚不至于落了下风。
校场上的士兵纷纷退后,中间空场之上站着一身戎装的玉柏玄和长身玉立的皇甫霏迟。
玉柏玄得知今日校场点兵,觉着皇甫霏迟必定想出花招,出门时便带上了戎装,还真教她猜中了,皇甫霏迟不敢正面招惹皇帝,自然打上玉柏玄的主意。
两人各执了一柄宝剑,玉柏玄率先出击,迅速向皇甫霏迟攻去,皇甫霏迟不敢掉以轻心奋力相迎,剑刃相交发出峥鸣,只这一下,皇甫霏迟露出诡秘的笑容,“满口答应还提前着了戎装,唬得我严阵以待,没想到都是花架子。”
玉柏玄被震得虎口发麻,宝剑险些脱手,她定了定神,戏谑道,“不过如此。”
皇甫霏迟飞剑如虹,逼得玉柏玄节节败退,皇帝眉头紧蹙神色不安,玉柏玄哪里会刀剑功夫,如今咬牙上场,赢了便赢了,若是输了......
玉柏玄手腕一痛,再也支撑不住,宝剑脱手而出坠落一旁,高台上的众人惊呼一声,惊得皇帝从席上站起,向下望去。玉柏玄迅速退后几步,从袖中滑出一柄匕首挡在胸前,气息起伏不定,手腕微微颤抖。
“公主还要再战?”皇甫霏迟瞧着玉柏玄,犹如猛虎看着爪下的食物。
“废话连篇,”玉柏玄一脸不屑。
皇甫霏迟力求速战,不再手软,几招下来均直指要害,玉柏玄手执匕首,毫无顾忌周身的剑气伤到自己,试图接近皇甫霏迟。
皇甫霏迟心知肚明,匕首太过短小,只适合近战,玉柏玄的意图她虽清楚,但又不好真的伤她,迟疑间竟教她到了眼前,皇甫霏迟将剑背过,只用一只左手便钳制住玉柏玄,无奈劝道,“公主息怒,不如算作平手如何?”
玉柏玄并不答话,而是试图摆脱她的禁锢,脚下变换踢向她的膝盖,皇甫霏迟双腿弯曲轻易躲过,不禁苦笑,“公主,得罪了。”说完无可奈何地去夺她的匕首,玉柏玄的脸近在眼前,只见她的眼中诡异莫名,还未及反应,一张嘴撅起老高冲着皇甫霏迟伸过来。
皇甫霏迟虽说风流不羁,但从未被女子亲过,惊得她手上一松,玉柏玄看准时机,手腕发力将匕首在腕间旋转一圈,直指皇甫霏迟的咽喉。
周围的士兵和高台上的众人,都没有看清发生何事,只知道两人贴身较量了一阵,本来身处劣势的韶阳公主竟然反败为胜,片刻安静之后爆发山呼“韶阳公主威武!”皇帝长吁一口气,微笑颔首。
玉柏玄收回匕首,拱手一揖,“承让。”
皇甫霏迟怒目切齿,“卑鄙,无耻!”
玉柏玄满不在乎,“彼此彼此。”
“你......”随着玉柏玄得意挥手,皇甫霏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这是何物?”
玉柏玄赶忙抽回手,嫌弃地往衣襟上擦了擦,“干你何事。”
只需一眼,皇甫霏迟已看清她腕上的珍珠,眼前晃过皇甫景沨躲躲闪闪的表情,心里百转千回,又想起姬墨旸削尖的下巴清隽的身姿,顿时恍然大悟,皇甫景沨如此清瘦哪里是在讨好陛下,分明是在讨好韶阳公主,自己自命风流倜傥,没想到人外更有强中手。
皇甫霏迟将宝剑收回,抱拳行礼,“公主威武,微臣甘拜下风。”
高台上的皇帝向两人招手示意,皇甫霏迟看向玉柏炎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想了想又觉得不忿。
皇甫景沨虽为质子,但出身贵族,有随身侍从教导,断不会做出有悖夫道的事,两人定是在他被封为侧君之前就已私定终身。姬墨旸出身大家,更是恪守规矩,没成想玉柏玄竟然娶了甯蔚羽作驸马,这也太不像话了,既然相好,就应该一视同仁全都娶了,处处留情还不负责,简直就是个败类!
玉柏玄哪知这电光火石间,皇甫霏迟竟然想出这样一出好戏,只看到她方才还满目敬仰,转眼就怒目而视,表情不断变化难以捉摸。
“公主这样盯着本宫作甚,莫非爱上本宫了?本宫不才,却也是顶天立地的女子,断没有特殊的癖好,方才只是战场上的权宜之计,又没有真的亲到,你还要本宫负责不成?”
一说到负责,皇甫霏迟几欲再次举起手中的宝剑,玉柏玄见她动了真怒,心下诧异,越想越觉得后怕,若是真的亲到,恐怕真的就得负责,没想到皇甫霏迟还有如此怪癖,未免毁了一世英名,还是少招惹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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