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家人出了意外,逃避不愿意接受现实是人的本能,失去至亲,任谁都无法即刻接受。
可不愿意接受现实是人之常情,但迟迟不愿意去警局办理手续还一口咬定有隐情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谈明试探性地询问他们一口咬定有隐情的原因,可无论怎么问,翻来覆去都只有王正正在读高三这么一个不太能站得住脚的原因。
弟弟是很重要,可若王卿真的饱受抑郁症的折磨,她也不见得真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吧。
谈明苦劝无果,只得先返回警局和韩征汇报一下情况,之后再做打算,这字,是一定要签的,总不能把王卿一直停在警局。
果然,谈明带回来的消息让警句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十分难以置信,姑娘自杀了家人却迟迟不愿来认领遗体,这简直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王卿舅舅舅妈的这一反常举动无疑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给这原本简单明了的案件蒙上了一层疑云。
韩征听罢,手里握着的黑色中性笔在空中转了几转后噔的一声敲在桌面上,转过来对大伙儿说,“这样,诚弘你明天查一下王卿的背景关系,着重查一下她的家庭关系,还有她那个弟弟,蒋捷和谈明去王正的学校探探王正的底,看看他怎么说,不过他不一定知道王卿死的事,你们说话注意,最好不要直接说王卿死了,编个其他理由。”
看着大家毫无异议,韩征点点头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那今天就这样,咱们明天再说。”
大家一听便四处散了,蒋捷照旧出门闲逛,梁诚弘依旧出去在酒吧鬼混,只有谈明生活最平淡,乖乖去拳击馆练拳击。
第二天一早蒋捷压根儿没去警局,和谈明约好了直接在桐城一中门口见。
桐城一中是桐城最好的高中,校园环境优美,师资力量强悍,王正能考进这里,说明他在学习上肯定是把好手。
蒋捷正站在学校门口想着,谈明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头问,“吃早饭了吗?”
一起工作多年,谈明深知蒋捷的习惯,她从不按时吃饭,饿了就吃,不饿就不吃,随性得很。
果不其然,迎接他的只有两个字,“不饿。”
蒋捷招招手和谈明并肩走进学校,早上阳光正好,不太刺眼的阳光暖融融地透过树枝洒在地面上,斑驳一片,很是青春。光是闻见校园里这股清新的树木味,谈明就不禁想起他当年在这里度过的青春。
他们迈上第一节台阶的时候,一小束阳光恰好透过窗户隐隐约约打在蒋捷的侧脸上,谈明看着蒋捷阳光下冷清瘦削的脸庞,不由得想起了她当年在楼梯间放肆张扬的笑声与容颜。
若不是那人,蒋捷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冷清清的就算了,还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谁都不想接近,也不愿接近,愁坏了蒋捷的父母和一众朋友,可她心里的结,始终是消除不下。
“到了,咱们先进去等,正好姜老师是王正的班主任,我已经和姜老师联系好了,咱们直接在姜老师办公室等王正就好,免得给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蒋捷说着一手推开了姜老师办公室的门,嘴角自然地上扬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姜老师,真是好久不见了。”谈明也笑着看向姜老师,内敛地笑着。
“你们两个啊,要不是有事儿,还不知道回来看看我是吧,快坐,坐下说。”
姜老师站起身来笑着,慈爱地看着他们俩个,伸手把他们推到椅子上坐下,眼里满是自豪和骄傲。
“你们找王正是吧,我现在就去叫,你们在这儿等着,喝点儿水啊。”姜老师笑着把盛好水的一次性纸杯推到二人面前,随后走向教室找王正。
没几分钟王正便来了,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的,和他姐姐很有几分神似,个子很高,光是看着,就很有青春的味道。
王正看上去有些拘谨,又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和警察联系在一起,只是安安静静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蒋捷的对面,等着蒋捷先开口询问。
“王正,你先别紧张,我们今天找你是因为你姐姐王卿……”蒋捷的话音还没落,对面王正的情绪显然就没有刚才那么平静了。
“我姐姐,我姐姐怎么了?他们是不是又欺负我姐了?”
王正的语气有些激动,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成拳,手臂上的肌肉紧绷。
“他们,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欺负王卿?”谈明见状,即刻接话,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正。
“呵”,王正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还能有谁,还不是我那像吸血鬼一样的舅舅和舅妈,他们又想怎么样,还是要钱吗?要多少?他们,他们是不是对我姐动手了?”王正说着说着就急了,还说要请假回家。
“你先别急……”
蒋捷的话还没说完,又听见王正说,“不对,既然你们来找我,肯定是我姐出了什么大事,她是不是受伤了?”
“你先听我说,你姐确实受了伤,不过她让你别担心,先安心高考,她伤不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是邻居报的警。你先说说,你舅舅舅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经常欺负你们吗?看你姐的意思,这次估计是想彻底和他们断开,所以我们才来向你取证。”蒋捷的话正中王正的红心,王正的情绪马上就镇定了下来,开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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