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晨低头仔细检查了下陈静书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的椅子,学校的椅子是木质的,按理来说很结实,可陈静书椅子后的一截凳腿却被人为锯掉了一截,还小心地把那一截和椅子虚虚地粘在一起,人一坐下凳腿就会断裂,人也会从椅子上摔下去。
赵明晨烦躁地盯着黄欣的座位看了几眼,周围同学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说的也都很难听,赵明晨听了都为陈静书感到不值和委屈,他根本不敢问陈静书心里的想法,他想保护她,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眼睁睁地看着陈静书被全校的学生孤立,眼睁睁地看着陈静书越来越不苟言笑,眼睁睁地看着陈静书越陷越深。
这都是我的错,赵明晨心说。
陈静书在学校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管她去哪儿,干什么,都有人在她背后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对着她嬉笑,还有一些不安分的同学专门整她,给她使绊子,让她难堪。
好容易挨到了放学,陈静书立刻拎起书包往外跑,赵明晨刚想追却被黄欣一把拉住,等赵明晨摆脱了黄欣追出校门外的时候,陈静书早就不见踪影了。
陈静书一路从学校里跑出来转进后街,还没找到可供她喘息的地方,她就看到平时那几个总在放学路上堵她的小混混,她当即心里一紧,蹑手蹑脚地想从后门溜走,却被那几人堵了个正着。
韩征今天上班走神走得极其严重,蒙头在手机上找了一上午的餐厅都没选好,最后还是私戳梁诚弘,让梁诚弘帮着给点意见。
韩征一问梁诚弘就觉得不对劲,韩征一向是个对吃不怎么讲究的人,这一下问起来,肯定有猫腻。梁诚弘的脑子里瞬间闪过那天韩征上陶陶车的画面,便立刻回道:“头儿,你想找哪种类型的餐厅?是不是约陶陶姐啊?”梁诚弘说着,后面还跟了两个坏笑的小表情。
韩征不自然地低头咳了一声,这下更是引得整个百无聊赖的刑警队都齐刷刷地看着他,韩征索性挥挥手拉着梁诚弘去食堂吃饭。
面对着梁诚弘极为真诚又八卦的目光,韩征这才无奈地点点头,还没解释,梁诚弘便一脸意味深长地说:“明白明白,我懂的”,边说还边给韩征推荐了一大堆餐厅。
韩征最终还是在梁诚弘的力荐下选择了一家小巷里的私房菜,摸出手机给陶陶发微信,自动忽略了梁诚弘老母亲般的目光。
韩: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正在吃午饭的陶陶收到微信差点笑出声来,就算是回请,这也太不委婉了吧,陶陶灵机一动,一本正经地回道。
天台:应该没有,你说,不会又出什么案子了吧?
韩:没,是想请你吃个饭,诚弘给我推荐了一家老店。
天台:哈哈,逗你的,你告诉我地方,我明天直接过去。
韩:好。
韩征说着把梁诚弘发给他的地址给陶陶复制过去,重新点开陶陶的资料把陶陶的备注由“天台”换成了“陶陶”,后面还手动加了一个粉嫩嫩的小桃子。
陶陶这几天都快被丁泽的话唠给折磨疯了,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了解了丁泽初三生活的每个角落,关键是这小子还巨能吃,陶陶嫌烦,索性每天带着丁泽去爷爷家蹭饭。
赵明晨第二天再次见到陈静书的时候,发现陈静书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脸色苍白,身体好像还有点抖,别人叫她她也不搭理,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觉似的,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坐在后排的赵明晨忽然发现陈静书不见了,他生怕陈静书像上次一样被人锁在体育器材室里,便偷偷溜出去找陈静书。
然而还没等赵明晨摸到体育器材室,他就听见“咚”地一声,好像是什么重物坠地的闷响,不等他反应过来,全校就已经炸了锅。
有好事的学生已经冲出了楼道,在奔去办公室的路上把消息传播出来——陈静书跳楼了。
赵明晨听见周围闹哄哄的声音脑子一片空白,他慢慢地往窗边挪了几步,探出点头往下望,楼下陈静书小小的身影躺在地上,周围渗出一片殷红,像一朵血花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绽放。
看热闹的同学们一层一层地围了上来,他们三三两两交谈着,脸上丝毫看不出悲伤的神色。老师们急急忙忙地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想把学生们轰回教室,可依旧挡不住学生们那一颗颗急着往外冒的脑袋。远处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可这一切的一切,赵明晨都感受不到,他唯一感受到的,就是无与伦比的冰冷。
是我害了她,赵明晨心想。
放学的时间已经到了,家长在校门外乌央乌央地围了一圈又一圈,可学生们却都不想放学,救护车和警车的介入更是加重了家长们的焦虑,顷刻间,学校便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声音一齐响,硬是把陶陶挤回了车上。
韩:临时出外勤,抱歉,下次约。
陶陶刚上车就收到了韩征的消息,看这阵势也知道,学校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陶陶:没事,你忙。
陶陶刚回完消息,一抬头就看见丁泽呲牙咧嘴地站在车边看着她笑,陶陶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学校已经有序地把学生们送出了校门,但学生们明显都很不安分,各个都抬头和家长汇报着什么。学生们神态各异,家长们的表情倒是出奇地一致,都皱着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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