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步步推进,梁诚弘的神经越绷越紧,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紧裹着后背的T恤湿了大片,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清亮,紧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坐在警局的韩征不停地用手摩挲着保温杯,谈明站在窗前皱着眉一动不动,蒋捷也尽量放轻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盯着梁诚弘。
梁诚弘的十指飞快地键盘上飞舞,它的速度越来越快,蒋捷的眼睛几乎都有些跟不上代码翻滚运行的速度。
还有五分钟,蒋捷看了一眼表,沉默地盯着梁诚弘。
随着一声清脆的键盘敲击声,梁诚弘的手停了下来,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进度条,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一半,低头掐着时间,恨不得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还有几分钟?”梁诚弘伸手抹了把汗,他的声音有点抖,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最后两分钟。”
梁诚弘点点头没说话,屏紧了呼吸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一点点地往前推进,他搭在电脑前的两只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在那短短的两分钟里,梁诚弘清晰地听到了每一秒咔哒咔哒向前的声音。
文件的下载完成几乎是掐着最后一秒的时间线过去的,所有人都万幸地长舒一口气,梁诚弘笑笑,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后重新坐下,把文件发给韩征,随后怀着一种非常微妙的预感点开刚下载好的文件。
文件很小,但确实是冯泽写的,确切来说,是冯泽写的一封信,一封求救信。
冯泽在信上说,这个曾岑新是他早些年在东南亚玩的时候捡回来的一个小孩,那时候冯泽刚有了女儿,对小孩的怜悯心很重,看曾岑新饿晕在路边实在是不忍心,就把他带回了中国,当半个儿子似的养着。
曾岑新从小长在冯泽家中,和冯泽的女儿冯甜甜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曾岑新本来长的就是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再加上他有意地日复一日地对冯甜甜好,冯甜甜很容易就落入了曾岑新的陷阱里。
冯泽疼女儿疼得厉害,冯甜甜执意要嫁,他也没拦着,还慢慢地把生意一点点地都交给了曾岑新。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曾岑新的另一面一点点地暴露出来,等冯泽真正意识到曾岑新的獠牙时,他的生意已经几乎要被被掏空了。
冯泽知道曾岑新的生意有问题,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曾岑新做的是毒品生意,但他刚找到点证据,还没等他采取进一步行动,曾岑新就已经先发制人,把他送到加拿大了。
冯泽也知道,曾岑新假模好意地把自己送到加拿大,实际上就是想打着自己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名誉,为他自己谋私利罢了。更何况,曾岑新根本就是防着他,不仅派了人二十四小时地看着他,还几乎阻断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如果不是梁诚弘那天让吴虎去调查一下冯泽的近况,冯泽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把这些信息传递出来。
冯泽还说,自从曾岑新中学后就一直致力于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冯泽那些年也派人去东南亚找了很久,最后发现曾岑新的妈妈已经死了,而他爸爸则有强烈的毒瘾。冯泽虽有意瞒着曾岑新,但曾岑新最后还是知道了,也见到了他的亲生父亲,冯泽猜测,曾岑新就是那时候开始一步步接触到毒品生意的。
“海上”虽是冯泽一手创立的,但“云中”不是,“云中”是曾岑新把冯泽送走后自己在桐城开的。江城的水路发达,货运便捷,曾岑新很有可能是把货从江上运来,然后以“海上”为据点,把货一点点销往全国各地。
冯泽年轻的时候爱玩,满世界搜罗了不少好酒在酒柜里,他也特别宝贝那些酒,还找了专门的匠人定制了酒柜的门,门的密码只能设一次,和冯泽关系好的兄弟都知道这个密码。
如果曾岑新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那他使用的一定只能是原来的密码。
梁诚弘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串数字湿了眼眶,他知道,他没信错人,但他更担心冯泽的安全。
冯泽在信的最后希望警方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冯甜甜的安全,千万不能让冯甜甜有半点损伤。
韩征看过信后喜出望外,卡了这么多天的案情终于有了进展,赶忙派人暗中保护冯甜甜,通知江城的警方,让他们想办法寻找合适的时机用密码进入酒柜,一举击破这个犯罪团伙。
韩征自己则溜出去找到自己的线人,让他们想办法联系到冯泽那些不知情的好兄弟,把消息传给他们。
现在密码是知道了,那怎么靠近酒柜就变成了头号难题。
蒋捷和梁诚弘坐在餐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和警局的人面面相觑,大家围在一起讨论了半天,都没商量出最有效直接的能潜入酒柜的办法。
这时梁诚弘的手机响了一声,梁诚弘应声滑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后才抬头抑制不住自己声音里的欣喜说:“头儿,我们的机会来了,吴虎说云中大后天晚上要停业整顿。”
“停业整顿?”大家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意识到最好的时机已经出现了。
梁诚弘点点头,“是,云中在这个时候停业整顿,要么是有大批的货要进来,要么是有大批的货要出去,但无论是哪一种,后天晚上都是我们动手的绝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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