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去医院,我先去上班了,你多注意身体”,陶陶拉着韩征的衣袖,在韩征的耳边低语。
韩征笑着拉过陶陶的手,拍了几下说:“没事的,大家都在。”
陶陶点点头,看着警车呼啸远去后才默默上车。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浓重,一行人走过来把正在值班的小护士吓了一跳,说明来意后,小护士才怯怯地瞟了谈明一眼说:“李梨的费用一直是从一张卡上直接划过来的,他哥哥很疼爱他妹妹,经常出现在病房,和我们都挺熟的,刚刚还看见他呢。”
“刚刚?李祥现在在医院?”韩征的眉头一紧,还没来得及等小护士回话,就看见李祥大老远提着个暖水壶往病房的方向走。
四目在霎那间相对,李祥扔下暖水壶就往反方向开始跑,蒋捷、谈明和梁诚弘压抑的怒火瞬间就有了发泄的出口,对着李祥穷追不舍。
小护士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韩征继续问:“可以告诉我们缴费的卡号吗?”
“哦哦,这个我不太清楚,你得去缴费的窗口问一下。”小护士的眼神有些飘忽,显然还有些懵,韩征也没多说,看了小护士一眼后就走了。
另一边,李祥朝着反方向一路狂奔,其余三人在身后紧追不舍,下楼梯的时候李祥跳的太急,一下子没控制住,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梁诚弘沿着楼梯的杆子滑下来,见状直接扑到了李祥身上,死死地把李祥压制住。
等几人把李祥带上警车的时候,赫然发现韩征已经在车上睡着了,韩征的脸色还有些白,他的指尖夹着一张医院缴费单的纸条,纸条上写着那串未知的卡号。
梁诚弘小心翼翼地把纸条从韩征手里抽走,谈明开着车回警局,每几分钟,屏幕上就出现了翟秋瞳的名字。
果然,是她啊。
车刚停在警局门口的时候韩征就醒了,韩征揉揉眼,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真是,天天都想睡。”
梁诚弘笑了下,推了韩征一下,搂着蒋捷走进警局。
审讯室内,李祥低着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似的。
谈明没急着先说话,反倒是靠在椅子上静静地打量着李祥,审讯室里一片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祥才吸了一下鼻子,抬头看着谈明的眼睛。
谈明点点头,坐直身体问:“为什么你妹妹的医药费翟秋瞳替你付啊?”
李祥一听这话,眼神有瞬间的放空,随后喃喃道:“并不是她替我付,是她垫付的,这样一来,我就会处处受制于她,我什么都得听她的,时间一长,我几乎都成了她的狗。”
李祥说着,眼泪几乎是从眼眶里飙出来。
“她都威胁你什么了?或者说,她都让你替她干什么了?”谈明攥着笔的手下意识地紧了一下,有些紧张地看着李祥。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迫使他痛下杀手,把人捅了个稀烂后还在医院默默地照顾妹妹,就好像,就好像在等警察去抓他一样?
审讯室里又是一阵静默,约莫过了好一阵,李祥才开口说:“她,她要我协助她盗窃商业机密,还让我用尽手段帮她上位,她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是想要一个替罪羊,一旦出了事,就把我推出去。”
“那这次叶氏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是。”
“就算是这样,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么恨她,24刀啊,一般人拿着刀手都会抖,更何况那么大面积的血。”
谈明这话一出,李祥原本打开的话匣子又合了回去,隔了半晌,李祥才吞吞吐吐地说:“吸、吸毒,她让我染上了毒瘾。”
这下,门外的众人都警觉了起来,谈明更是紧紧追问:“翟秋瞳吸毒?”
李祥摇摇头:“不,她算是贩毒吧,为了控制我,喝酒的时候迫使我无意识染上毒瘾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我明明,明明都听她的了,要不是为了我妹妹,我怎么会苟且偷生到现在。”
“那你知道她的上线是谁吗?”
“嗯,你们周末晚上八点去市中心的酒吧街上,找一个染着粉头发的青年男人,外号‘三哥’,找到这个人,你们顺藤摸瓜应该就能找到。”李祥说着垂下眼睑,重重地叹了口气。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了她的命?还是以那么残暴的方式?”
“我真的、真的本来、并、并没有想要她死,我是恨她,但我更爱我妹妹。就是、就是那天晚上,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所有的灯都亮着,我就想上去把多余的灯都关掉。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卧室的房门没关,如果关了,我可能,可能就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谈明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李祥。
“她、她当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害怕,就进去看了看,她当时呼吸很微弱,床头上放着一把水果刀,我、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想着她已经死了,她该死,她该死,就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刀,谁知道一刀下去,她还活着,她挣扎,可她越挣扎,我越害怕,最后,最后就不可收拾了。”
李祥的眼角红红的,谈明看得出来,李祥的本质并不坏,他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在善与恶的边缘摇摆,然后在某一个不可名状的瞬间,他被黑暗吞噬,沉沦,在泥泞中挣扎,悔过,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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