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叔,替我把这个带回案卷库封存好。”
说罢,白黎将幽香浮动的丝帕递给身边黑衣,自己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
凡间的牢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骇人。唐芝芝躺在坚硬的石床上,拿手枕着,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往铁栏窗外看去。
经过凡间的第一个黑夜,唐芝芝凭借她灵活的脑瓜子,差不多掌握自己所处的时代。
多亏她灵囊里一本名为《明朝那档子事》的书。里面详细描绘了身穿飞鱼赐服,手持绣春长刀的锦衣卫头目大战东厂厂公百来回合的场面。
所以说飞升前的白黎仙君竟是一位锦衣卫,而从他的服装看来,应该就是锦衣卫的头头。
唐芝芝的思绪随着视线飘向窗外头暗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
想起在三境天上,轻步流云,胜雪白衫的场景,转念,脑海里又呈现出白黎仙君红绸婚服的模样,他的脸靠自己越来越近。
唐芝芝抱着腿坐着,把通红的脸趴在膝盖上,想借着窗外凉风吹掉想入非非。
她承认对白黎仙君动了情,但细想下来,这一切未免太过玄乎,平白无故地,一位仙君为何偏偏想不开,瞧上她这样籍籍无名的净君境散仙。故而,心情莫名低落了下来。
窗外的夜空上端,阵阵凉风吹散了白云,大片云集的黑云正从远方渐渐逼近。
这时牢房门突然被打开,打断了唐芝芝杂乱的思绪。
进来两个眼生的黑衣锦衣卫,二话不说就动手给唐芝芝蒙了麻袋,拉出去。唐芝芝眼前猝不及防一抹黑,莫名其妙被押着走了好远。
能飞真好。
唐芝芝捶着酸麻的腿,开始怀念三境天的日子了,再不济唐兰芝那个时空,有轿子坐也蛮好的。
等到脑袋没了束缚,恢复了呼吸通畅时,唐芝芝勉强睁开眼,昏暗惊悚。眼珠在灯影绰绰的密闭空间打转,看到上首的飞鱼服正襟危坐,他的两旁黑衣锦衣卫岿然。
见到飞鱼服的瞬间,唐芝芝又开始躁动不安。好在有两个黑衣小帅哥按押住她,不然,她又要克制不住扑上去了。
“姑娘说见过凶手,可当真?”此时是锦衣卫头头的白黎向唐芝芝发问,声音听起来略有沙哑。
“回大人,我虽然没见过…”话还没讲完,唐芝芝接收到来自黑衣锦衣卫的杀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我可以跟着大人协助找到凶手,我发誓。”说完,唐芝芝急忙抬手四指合拢。
她知道,凡人最吃这套,万事发个誓就有人信。此刻白黎尚未凡人,也应不例外。
然而这个套路遇到了瓶颈。锦衣卫白黎一直在审视她,他在怀疑她?这些人该不会是,还在怀疑人是她杀的吧!
“你只有七天时间。”
“啊?”唐芝芝被突然的反转搞懵了。
“若是七天没能捉住真凶,杀害皇子的罪名只能你自己扛了。”
“啊?皇子?”
“怎么,不行么。”
“可以可以,成交!”
唐芝芝松了口气,总算在眼前六亲不认的白黎仙君跟前保住了小猪精的脑袋,可是,什么真凶,什么皇子?
***
唐芝芝觉得她已经几百年没像现在这么认真过了,待在锦衣卫的案卷库里,整整一上午。看惯了现代凡间供品的简化文字,面对密密麻麻的古文言,还真是头大。
根据案卷资料所呈现,唐芝芝结合她快生锈的大脑,终于把这个时代和这个凶案理清楚了。
此朝代为明朝,眼下正是朝代中期,景洪五年,年迈的皇帝膝下只有成年皇子两名,其中六皇子槐王最受宠信。无巧不成书,唐芝芝在山水里碰见的毙命美男正是槐王。
案卷上的验尸记录很浅显。
写着: 七窍溢血,身无外伤,判断为中毒而亡。
就没了?唐芝芝不禁怀疑,这个时代的仵作是干什么吃的。
其实也怪不得仵作,受害的身体为高贵受宠的皇子,没有皇帝的首肯他们不敢妄动,只能望闻问切。问切是必然无果,所以只能凭经验下结论,总不能直谏圣上要求剖尸验毒。
唐芝芝看了半天案卷,白黎和他的那两个黑脸黑衣跟班也看守了半日,谁让她是目前唯一的替罪羊呢。
她悄悄向门口瞄了眼,白黎君挺直地站在中央,总算换掉了鲜艳的飞鱼朝服,取而代之的是黑色常服,胸口衣袂皆绣有金线如意纹。
唐芝芝忘了眼案卷,根据案卷上的署名来看,飞升前的白黎仙君名叫朱季,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指挥使。
还有他身边那两个矮了一截的锦衣卫,唐芝芝通过锦衣卫之间的谈话,大致了解到这两人是白黎君平日里的固定跟班。
一个是形影不离的中年锦衣卫,七瓣莲纹黑衣,顶着黑脸,明明此人品级比指挥使低,但朱季恭敬地唤他邢叔。
还有一个牛皮糖般的小白脸锦衣卫,生得极其标致,黑衣上五瓣莲花纹,看上去年纪不大,个头不高,叫做言岩。
指挥使白黎大人的美目下面隐隐乌青,看向室内的眼神涣散,强撑着保持精神抖擞。
邢叔的怒目直勾勾地盯着唐芝芝,偶然对视,让唐芝芝一阵发毛。
邢叔实在不理解,他的小主子怎么会相信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一个背负重大嫌疑的丫头片子,居然还允许她进入案卷库。随后,邢叔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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