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下这个视野,这个感觉, 唐芝芝怎么觉得自己是个四脚爬行的矮小动物, 脖子好酸想揉一揉, 可是手太短根本够不到。她为毛做梦都能变成猪?
正哼哼唧唧地鼻子里出气的时候,面前的仙雾拨开,白云聚积成的榻上, 躺着一个无瑕如玉般的男子。唐芝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白黎仙君,修长的身材惬意地侧身躺着,长长的睫毛慵懒地搭在眼下,垂眸休憩。
要死的是, 唐芝芝现在这个视角正对白黎仙君松散的领口衣衫,自然而然地瞄到一片春光,眼巴巴盯着肤白凝脂的白黎君,真叫人垂涎。
唐芝芝情不自禁,四只蹄子往前爬,为了近距离窥探用两只前蹄搭在榻上。
忽然,白黎仙君的领口慢慢染上一层刺眼的红,唐芝芝看见鲜血从他的胸口涌动喷出,吓得唐芝芝所在的小猪身子狠狠地摔了下去。
“啊——”
半夜梦醒了,唐芝芝真的从床上结实地摔在了地上,揉了揉肩膀,平息了一会儿跳动不安的心,不禁后怕地拭了额角冒出的冷汗。
她为何又做了这个梦,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日里怎么可能没盼着白黎仙君好呢,净梦见些血。
唐芝芝缓过来后,借力坐起,发现屋内竟空无一人。
此时天还没亮,月色也未离开,就着微微月光,唐芝芝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亏得白黎还和她讲了些什么今夜夜不宜行动的大道理,自己倒还是偷偷溜出去了。唐芝芝是在白黎刚出去便转醒了,故而跟上他的脚步并不难。
指挥使大人仗着自己身手好,肆无忌惮地在山庄内来去自如。要不是靠着猪鼻子的一点用处,唐芝芝早把他跟丢了。
早先拿到玄玥山庄的地图派上大用场,白黎绕了几圈摸熟了整个山庄的结构布置,最终目标就是与灵堂相隔甚远的书房和卧房。倘若玄玥山庄真的与七皇子串谋,而且神不知鬼不觉逃过锦衣卫到处安插的眼线,那么必然逃不出书信之类的传递。
果不其然,白黎翻入书房不久,很快就在书房里察觉出有暗室。正在找寻暗门开关时,他猛然发现窗外有个蹑手蹑脚的人影经过,于是飞身到书架角落,静观其变。
开门的人衣着孝服,头戴素带,其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只是手脚却畏畏缩缩,连带着表情也很紧张。
根据此人腰挂的饰物来看,白黎差不多笃定来者身份不俗,定然晓得暗门机关,便当机立断闪身到其人身后,反手制住他的两条胳膊,同时匕首出鞘抵住他的后脖子。
眼见此人惊吓到要叫出声,白黎眨眼间点住他的哑穴。随后,冰冷的匕首转瞬间从他的后颈一路滑到前方喉结,孝服男子颤抖地咽了口水。
“是你你你。”
看到白黎的脸庞相貌,孝服男子瞪大眼睛,又是惊诧又是恐惧。
“你认识我?”
“我我我认识认识!”
缩手缩脚的男子刻意加重了音量,情绪也变得激动,此刻竟是惊喜盖过了惊吓。等他鼓足勇气,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前日对是前日在太庙,我我我给大人传递过纸条,用用的是玄玥的天石箭。”
由于男子的声音激动异常,隔着墙壁,唐芝芝听得也算清晰,一时满脸疑惑。等反应过来天石箭是什么的时候,她拍拍脑袋,惊喜地默念:这么草率就招供了?这案子了结了!
不敢相信,这处大戏就这么快落幕了,木桩子锦衣卫与老实巴交的帮凶撞一块,倒真没她名侦探唐芝芝的事儿了。
里面的交涉还在继续,只听白黎严肃地问此人:“你是何人?”
男子立刻回答:“我我我是玄玥山庄的单子祺,我爹是山庄庄主,大人您可以先将这利器放下吗,这这刀剑无眼呀。”
原来是玄玥山庄的少庄主,白黎见他的胆量与情报里如出一辙,便松开了匕首。
没了匕首,单子祺感觉捡回一条命,松了口气。然后忽然握住白黎的手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恳求他:“大人救救我爹吧。”
里面的谈话声越来越轻,唐芝芝使劲贴在墙壁上,可惜什么也听不清了。
于是,沿着墙壁走向,往窗户那边接近,却仿佛看见一个影子一闪而过,唐芝芝本能反应冲上前看看什么情况,可是动作过大惊动了屋内的人。
在白黎迅速开门查看异动之前,唐芝芝飞快地逃离,生怕被他逮住又冤枉她是什么奸细了。白黎望了眼浓重夜色中匆忙逃走的身影,认出唐芝芝来,不由得放下悬起的心,嘴角微微一笑,还以为是旁人。
后半夜酣眠后,唐芝芝不舍地从梦里醒来,然后又不舍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看到映在屏风上的一道身影,端坐在外头的椅子上。
昨夜睡觉前,指挥使大人便说他要在外头守着,便于随时观测动向。唐芝芝知道他出去一会儿后又回来了,结果他还真的就坐了一夜?
唐芝芝伸了个懒腰走出去,当即被指挥使大人的一个问题打断,举起的双手停在空中。
“唐姑娘昨夜睡得可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芝芝感觉指挥使大人问这话时脸色不是特别好,几乎可以说是黑脸。莫不是她溜出去跟踪他被发现了?
“还还好吧,”唐芝芝端详着他的脸色不确信地回答道,马上脑中快速闪过几个极其糟糕的念头,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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