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公子奉旨另娶他人,自己认为又是一出故人心易变的故事。佳人别嫁君另娶也属寻常。
若是江妃和白玉都没寻错仇人,元家长公子当年那桩的亲事,当是别有内情。
万幸如今一切都还得及。自己要避免四个丫环之死,也要查清当年琥珀到底不小心撞见了什么,杀人抛尸犹嫌不足,幕后黑手竟连孪生姐姐也本着宁可错杀亦不过放。宫外宫里费了偌大手笔,费心遮掩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或许都不用谋划与虎谋皮,拿到如今被韩家重重保护,深藏起来的贪腐私帐,便能寻到对付韩家的把柄。
理智如此安抚自己,可被重重心防深锁的另一面,却在心里追问:你可甘心?
甘心看着前世害死自家丫环的韩美人,再次平安生下长子?看着韩家借机再次风光起来?
庶长子宁王才是前世韩贵妃横行嚣张的最大依仗。
林甄珍听说韩美人有孕,一直抗拒前去道贺,虽不乏向皇后表态站队之意,更深一层却是更怕控制不住自己,若见到机会忍不住想出手。
太医早就放话,美人身娇怀相不好,未足三月的胎儿意外流产亦不足为奇。
这念头再次浮现。报仇血恨一劳永逸的诱惑着实太大,大的几乎无力抗绝它。
车驾回到将军府,自己手指受伤让府里陷入兵荒马乱。
被花姑姑匆匆拉来的白玉小心拆开两丫环先前包好的手指,细细查验伤口,再次清洗创伤、止血、上药、包扎。
翡翠琥珀已被气场全开的花姑姑训得几乎抬不起头。
林甄珍倒是试着解释,可不论是自担责任还是赔笑求情,都被花姑姑毫不客气的顶回去。只能内疚的望着两个丫环。却被同样自责不已,在花姑姑斥责下还偷偷打量自己的姐妹花看得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面上还要挂着笑容,表示自己真不觉疼,……嘶……忍住……没事……
本是自己心神激荡下用力过猛受的伤,依着花姑姑的说法,主子受伤就是下人伺侯不经心的缘故。
好不容易寻了自己明天就要进宫,请花姑姑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要带入宫的东西再去查验一番。
花姑姑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林甄珍一眼,终于妥协。拎着翡翠琥珀一起出去,还了一室清静。
不,还是清静不了。
白玉跟着絮絮叨叨:幸好郡主常年练习拉弓,手指有茧,伤口并不深,可这段日子也不能太过用力,小心将养,有事只管使唤下人就好,可别再次用力崩裂伤口,不可沾水,入口的东西也要忌讳。
至于用药,换药等待事情,虽要交代翡翠琥珀牢记,可郡主自个也要上心才行。
一惯沉默寡言的白玉,只有提及医事时才会变得啰嗦起来。
“白玉,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让人不知不觉中落胎的方法?”林甄珍问出这句话时,眸色暗沉如墨。
白玉稚嫩的面容上全是震惊:“郡主,你是看到还是觉察到什么,在宫里?香料,食物相克,还有药物,有太多方法让人落胎。很是阴损太伤天和。若有人如此行事必是心思恶毒十恶不赦,郡主需小心提防万万保重自个。”
看着连声追问的白玉,林甄珍无言以对。
心思恶毒十恶不赦,林郡主对此评语倒不在意,已破过一次的底线很容易跨过去。
可白玉没有前世记忆。
何况若有万一,被查出来自己最多被罚,白玉却绝对没命。自己真是被仇恨冲昏了脑袋,蒙蔽心智。
“如今宫里有人怀孕,我有些担心,才想着问上一句,就怕自己无意中犯了忌讳。”
林甄珍立刻收回心中盘算把话圆了过去。
白玉深信不已:“郡主担心的是,美人娘娘是宫里关注重心,您对她还是能避则避,免得被人当枪使惹麻烦上身。”
林郡主听得心中苦涩。
一个听到害人流产之事便称十恶不赦,开口劝人亦是能避则避的女孩当年却独自追寻真相,都因自己当年愚蠢软弱立不起来的缘故。
“白玉,假若你恨毒一人,恨到一死仍嫌轻,想让她活着受罪,你会怎么做?”
白玉那双清澈眼睛里,盛满惊讶与困惑,微皱了眉头,仔细量考良久方才开口:
“一死仍嫌轻,那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没头没尾凭空一句,奴婢真没法想像。郡主,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能否说人奴婢知道?”
不能!真相说不出口更不能说。
对着外人谎言张口便来,林郡主惯来驾轻就熟。可对着这些身边人,谎话说得自己满心无奈。
“真没事,今日吊唁时看着三府挂白,这还只是眼前看得见的。边关三城尽屠,看不见的不知多少亡魂,一想到此,便对西戎人恨之入骨,只觉挫骨扬灰仍嫌太轻,恨不能以牙还牙,让他们也尝尝家园破碎,血亲尽失的痛苦。”
白玉信以为真:“郡主慈悲,可国家大事咱们实在无能为力,只能烧香祈福。”
话到此处已词穷,想来白玉纵有杀手锏,亦是不能轻易动用的手段,哪能轻易被人套话来。
之后在将军府的一天时光,自己过得活似个残废。若不是自己强硬反对,连饭菜都要被人喂到嘴边,被迫重温婴儿时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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