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视线所及,那条岔道亦是廊桥样式,透过缕空窗格影影绰绰能看见人影撺动,内里情形却看不真切。
廊桥尽头矗立着一幢小楼。除了廊桥连接外界,其余皆是临水自成一座孤岛。四周荷叶田田,莲花摇曳,风景倒是不俗。
“怎么回事?”跟在清远长公主身边的莲姑高声呵斥,代表自家主子表达对于眼前情景的意外与震怒。
“贼子休跑!”一声清喝自岔道口传出,一个身量不高面容稚嫩的婢女奔出廊桥,看架势倒似追贼。
出了廊桥看到前面乌涣涣一大群人,婢女错愕的停下脚步,急急的在人群中寻找,看到书生已被他人擒住方才松了口气,记起与诸人见礼:“奴婢翡翠见过清远长公主,见过诸位诰命夫人。”
“免礼,退下。”莲姑心里咯噔一声响,好几个婆子没能制住一个小丫环,竟让她给跑了出来,真够没用。
刚才小婢女那声高呼诸位可都听得分明。不过,小小丫环也翻不出什么大浪,都不需劳烦长公主,莲姑自行开口吩咐。
“是!”小丫环脆生生一口应下,正欲抬脚走人却品出不对劲:“不,不对,我是来追贼的……”
话说了一半,视线落到被擒的书生身上,不知想到什么,空张着口却没再能发出声音来,稚气的面容因着年幼还未学会掩示,焦虑急燥纠结表露无疑。
岔道口又冲出几个腰宽体胖的仆妇,看到眼前情形,一个机灵的婆子心里暗恨死丫头身手灵活似条游鱼滑不溜手。先发制人开口指责:“你这丫头好生霸道,为什么要阻拦着咱们,差点让这书生跑掉。”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在捣乱,放着贼人不抓反来拦我的道,要不是被外面诸位堵个正着,都差点放跑了人,事到如今你们还要反咬一口?”
小丫环又气又急又是委屈,梗着脖子,口齿清晰的高声反驳,活脱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丫环眼生的紧,是谁家的?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莲姑明知故意。
“她本是林郡主带来的丫环,郡主被酒水打湿了衣衫,正在小筑里梳洗,咱们诸人本是守在外面,书生如何进入小筑,仆妇们委实不知,可书生出来时咱们想着抓人,这丫环却横加阻拦,若非撞上诸位,竟差点让这书生溜之大吉。”仆妇再次抢先回话。
“里面梳洗沐浴的明明是你家孙小姐何涵瑶,关我家郡主什么事?贼人如何进去我没看见算我失职,可贼人出来我本要捉拿,你们不但不帮忙还拦我去路,如今更是颠倒黑白含血喷人,我看这贼人必是你们给放进去的。”
翡翠似被气得不清,先前还欲言又止为他人遮羞,如今不管不顾全部嚷嚷出来。
双方各执一词,难为小丫环为了她家主子跟着几人硬杠,口齿伶俐条理分明,又知机牵扯到主家小姐身上,摆出若是自家主子有难他人休想清白的架势。
诸位诰命心里纵有千般念头,也知眼前浑水不能轻趟,乖觉的沉默不语,静候等着长公主出面息事宁人。
依着众人想法,便是为了自己家中儿女的名声,身为主家也得含混着把此事糊弄过去。
可惜算计此事之前,何涵瑶在长公主眼眼中已成弃子,忠心耿耿的小丫环这番灵巧心机全然白费。
“审那书生。就是此地当着众人把事情问个清楚。本宫在此宴请诸家诰命,怎会让陌生男子混进来,实在可恨。”长公主怒不可释,对着双方指责只字不提,一腔怒气全冲着书生去。
倒似想把先前之事含混过去的模样,可这当众审,事情经过不就全凭书生一张口。
人群中,元家夫人柳氏心中微动,“长公主息怒,何必为不相干的人事大动肝火,咱们也没被冲撞,当场审讯依我看很是不必。”
这话说得在理也在打圆场递梯子,免得长公主骑虎难下。诸位诰命纷纷点头应和,眼前这事牵连了一个郡主与一个长公主孙女,能够含混过去自是最好。
“怎么不必,若我家真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涵瑶也不配姓何。”清远长公主的偏是把话挑得极清楚,一副绝不善罢干休的强横架势。
长公主莫不是眼前的事气疯了?这事谁家遇到不是紧着遮掩,她到不管不顾,公事公办的架势嚷了出来。
诸位诰命更的品出几分不对劲的味道,若只牵连自家孙女,长公主如此处置事后还能获赞一声大义灭亲,可眼前之事明明还牵连了另一位,她这番一意孤行,倒似项庄舞剑的意味。
有此猜测,诸人更不敢胡乱开口。
年轻男子口中手帕已被取下,不待人问已自行说话:
“长以主与诸位夫人有礼,我乃驸马邀请之客人,姓钱名书华,本上京赶考,有着秀才功名,绝非是孟浪登徒浪子,男女授授不清,还请诸位放手,不才也没想过会闹出如此大动静,自要当众细说分明,免得诸位胡乱猜想,反而误人清名。”
被压制在地的男子虽然形容狼狈,话里条理分明,倒是读书人磊落光明。
“既知男女授授不清,为何行迹鬼祟混入内院?”莲姑的态度半点不曾因书生从容而缓和。
“钱某平日十分仰慕慕顾老大人之清名,到此不过请托林郡主代递几篇文章转交与顾老大人点评,绝非诸位心中所想,私相授授苟且之事。诸位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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