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室内密谈了什么不得而知,后来更没心力追究。只知三人密谈小半个时辰,屋内便传出尖叫惊呼,众人急匆匆进去,韩美人下身流血不止,呼痛之余还挟着几句的什么“不可能”“时间未到”的话状似疯魔。长公主与候爷夫人己六神无主瘫软在地,活似两摊烂泥。
清音阁当即一片兵荒马乱,当御医匆匆赶来时韩美人己成血崩回天无力。
祸害皇嗣的罪名纵是清远长公主也担不起。何况她还有前帐尚未算清。
圣上震怒,长公主的封号封地以一应皇家赏赐全数收回。若不是念着同出一脉的情份,差点被贬为庶民。从此这位虽仍长公主身份,一个没有封号的空头公主不过只落毛的凤凰,只能用拿来吓唬的平头百姓,帝都里有品级的人家对这位是避之不及。
韩美人任性妄行不听劝阻祸及皇嗣,夺去美人称号迁入冷宫。阁内一应伺候仆人本该全数赐死,念及皇后有孕,后宫不宜见血,除了一力劝阻,虽是未果仍忠心可嘉的四位嬷嬷,其余人等全部发配到辛者库服役。
至于东平候爷夫人,圣上念及她是韩美人亲母,称虎毒尚不食子,应与韩美人小产之事无关送回候府自行处置。
对于以上惩罚圣上曾对着众臣如此叹息:后宫子嗣本是朕之家事,不可因后宫之事搅得朝庭不宁。东平候府祖上战功赫赫为朝庭立下累累功勋,祠堂亦丹书铁券供奉,处罚太重朕亦心有不忍。
这般雷厉风行与怀柔并用,受罚最重的都是圣上身边近亲,连祸首之一的候爷夫人都被高高抬起轻轻放过,如此处置前可谓更古未有的宽厚仁慈,谁还敢求情。
有御史上折子,皇嗣关乎国体,帝王家无私事,圣上此惩罚太轻,应从重从严方能惩前毖后以儆效尤。
勋贵纷纷夸耀圣上宅心仁厚,怀柔天下,严己宽人,体恤旧人,尧舜禹汤不过如此。
文臣与勋贵两派各执一词相争不下,宫里又传来消息,伤心丧子之痛的圣上旧疾泛起,宣布罢朝七日休养生息。留言告之诸位臣工,皇嗣之事既已下旨便无更改,一事不二罚,权当为皇后肚里的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祈福。
文官们心怀不忿无奈退让。勋贵们虽是获胜亦觉讪然,勋贵之家自来重子嗣,若非念着同气连枝,东平候府的事他们都应落井下石,心中暗打主意:事虽平息,可对这种尽拖后腿再无益处的队友,情分尽矣。
对于被送回候府的东平候夫人投缳自尽的消息,世人反应平平。有心理阴暗的更是揣测,到底是羞愧自尽还是被逼身亡亦未可知。
在圣上休朝七日中,一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韩美人流产一事非清远长公主之责,祸首仍是东平候府。
据说东平候夫人进宫之前便称病多时,在候爷夫人向内宫递贴求见的前几日,府里仍请了医士过府为她请脉。
明知韩美人胎象不稳,东平候府三番五次请见,未得允许后竟搬出候爷夫人,因带病进宫祸及皇嗣,东平候府对此知情不报亲亲相隐实在居心叵测,候爷夫人虽已畏罪自尽,此事亦不可饶。
此传闻一出,自认委曲求全的文臣们似被打了鸡血,先前有多憋屈,如今便有多振奋:圣上纵是不世仁君,如此骇人听闻之事绝不能姑息养奸。
个个奋笔疾书引经据典口诛笔伐,奏章中别说东平候府诸位主子各种不恭不敬不法,就是候府下人过错亦是候府管教不严故意放纵。在众人笔下,东平候府斑斑劣迹磬竹难书,竟成过街老鼠。
面对此次群情激愤的清流上书,勋贵们大多选择袖手旁观,实是东平候府行事实在太过荒唐,况且圣上对勋贵惯来怀柔手段,很不必为个老拖后腿的猪队友消去磨掉这份君臣情义。
东平候府对此辩解:坚称候爷夫人进宫尺前业已全愈,请医士过府把脉为的再次确认,既有进宫求见贵人的打算,自当警慎行事。
七日之后的早朝上,要求对东平候府严惩不贷的请求一波高过一波,帮着候府辩解的声音微不可闻。
微弱的声音,亦入了虚怀若谷的圣上耳中,左右摇摆的圣上宣称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可不因言获罪,朝堂却不能开风闻便治罪的先河。
关于上奏诸事,既是存在疑需经查证方可按律执行。
如今是帝王家事事涉勋贵,上奏弹劾的多是文臣一系,为示公允三省六部皆需避嫌,圣上终是乾纲独断一回,宣布把此事交由缇绮卫查办。
臣子合力竟能逼得圣上妥协让步,让诸人颇有“圣上与士大夫共天下”之欣喜,至于先帝时被朝臣以水磨功夫消磨得几临解散的缇骑卫借机死灰复燃,再次堂堂正正亮相于朝堂之事被大多数人忽视。
也有几位清醒的,觉得圣上已指定缇骑卫只能查东平候府种种不法事迹,不可越权,既已划定了范围权限,纵把候府查个底朝天,候府人人有罪个个该死,又有什么干系。
缇骑卫大统领卫平接旨后,低头束手貌似恭顺,看着几大车被送来的奏章,眼眸中不掩自嘲:不过区区数年,朝臣似乎都忘记了缇骑卫当年能成为帝王手中一柄利刃,缇骑出动时百官噤声,靠的除了是帝王心腹还有顺藤摸瓜的瓜蔓抄的手段。
别说眼下诸多线索供人挑捡,便是仅有一根线亦可枝蔓相连,只要能与东平府候府扯上瓜葛,便可从枝未细节牵扯出其它事情,至于要不要一追到底,需看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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