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奢入俭难,有舒服的马车何必让自己受罪,若是雨停了,我也可以骑马。”
林甄珍强自嘴硬,别开脸不去看某人那张越发烂灿的笑脸,太傻!
“是!”花姑姑言简意干的应下,知趣的掩下春季的细雨常常连绵数日的事实。
相处久了,元静安的话唠属性在下棋时也渐渐不再克制。
“林甄珍,漠北是什么样?”
“洛京是帝都,漠北哪比得上。现在的洛京已是草长莺飞柳枝吐绿,漠北估计连点新草都还不能生长,黑褐色的土地仍旧硬邦邦的,漠河里冰雪初融,挟着大量冰棱的雪水自远方的群山间奔涌而下,连空气都阴冷潮湿的气息。”
“可你还是喜欢漠北,不喜欢洛京。”
“什么?”
“在京城里你一直不开心,出京以后,你整个人都变开朗起来。”
“有吗?”
“当然,以前你在洛京时你笑容再烂灿,看起开心,眼睛里一直带着惊惶不安警惕提防。”
“你眼花了。”
“我没有,你都不肯在洛京举办及笄礼。”
“及笄礼本来就该由自家亲人来办。”
“嘁!你问问洛京的闺秀,能让皇后亲自办及笄礼该是多大的殊荣。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住口。天地君亲师,圣上娘娘可以宽厚恩赏,自己需得清醒,别张狂不知天高地厚,你这张不把门的嘴会害死人。”
“我……我又没在别人面前说。”
“该你落子!”
“你在转移话题?”
“下不下?”
“下,该你了……”
“笨蛋,你把自己的棋路堵死了……”
“小爷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也好不到哪去,这里这么大破绽你不也看不到……”
“……怕你输的太惨面上无光,特意放你一马……”
“明明我赢得次数多……”
“术数不好自已藏拙,别丢人现眼……”
……
棋局的胜负一时也论不清楚,丫头小厮深知明哲保身难得糊涂,宁可认了愚笨也不肯轻易介入主子们意气相争中。
可再缠绵的春雨终是停歇的时候,天边一弯七彩的虹桥终为这场的春雨划上休止符。
被灰暗的雨云掩了多日的太阳在空中露出真容,明亮的光线穿过林中枝叶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林甄珍干脆丢开手中棋子,手指探出马窗外沐浴在阳光中,感受窗外的温度:“明儿应该能骑马了。”
“林甄珍!”
“嗯?”
“能教我骑马吗?”
“我自己只是会骑,教人可不会。这一路哪有空闲教人?又不是一天两天学得会的。”
“噢,啊?”
“你这马车弄的也挺舒服,何必非得骑马?”
“马车坐久了,也想试试骑在马上是什么感觉?”
“要不,等李统领他们得了闲时,让他们带你骑跑两圈!”
“好……”
……
闷头赶路的日子其实也没什么新鲜话题,元小公子算是典型的叶公好龙,上了马后浑身僵硬战战兢兢恨不能紧紧贴在马身上的样子仿佛还在昨日,给众人无聊的行程添了若干笑料谈资。
偏偏这位叶公自来有股不肯服输的韧劲,屡败屡战,方缓过劲来又要继续,倒让众人也收敛了戏谑态度,认真指点起诀窍来。等到这位也能在侍卫陪同下以标准的坐姿骑在马上小跑上一段时,这段旅程已进入漠北城的边界线。明明四周景色依旧陌生,近乡情怯的感受终是浮现心头。
没能等到这种情绪发酵,脚下的大地已传来的震动比起那日洛京街二人上西戎十余骑战马奔腾时声势浩大的多。
将军府的侍卫无需言语自发收缩阵势,多余的辎重全数不管,仅把乘人的车马护在中心。洛京派来的官兵反应迟缓,没等待到自家首领发令尚在犹豫不决,都不知该保护辎重还是保护人。
一路上泾渭分明互不干涉的两队人员到的此刻得见真章。皇城派来充场面的御林军依旧外强中干的样子货。
“李公公,咱们怎么办?”
“糊涂东西,郡主若有丝毫损失,你们九族都不够顶数。”李公公自个缩在马车里没敢冒头,只派了个贴身侍候的小太监出来传话。
不愧皇城里出来的人精,明明是自己怕死,偏要扯上本郡主的虎皮。
这熟悉对话节奏让林甄珍恍惚之余下意识的熟练甩锅:“公公身负皇差,当以圣意为重。”
随行将军被这两个冠冕堂皇,大公无私,偏是背道而驰的理由弄不知所措,犹豫片刻终是下令兵分两处一半护人,一半护物。
林甄珍倒有些伤怀,如今身在漠北,一路行来本以为远离尔虞我诈,自我放松,可有些习性经年累月终是浸透入骨,一时蛰伏却难根除。
在御林军调派布阵之时,一直前面游走探路的将军府游骑已策马回转,特意绕了大半圈,自侧面进入战圈:“郡主,是将军的旗号,将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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