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盘内是吃了一半的西多士,刀子和银叉交叠,右手边上是喝完的牛奶,只余下一圈淡淡的奶渍。
白黎难得没有趴在江珩腿上,管家细心,在白黎到江家后的第二天就给她专门定制了一把专属的小椅子,此时白黎就坐在自己那把椅子上,扑哧扑哧地啃着坚果,眼睛时不时往江珩的方向偷瞄。
昨天白黎的眼睛被江珩捂得死死的,薛柔带过来什么东西白黎并没有看见,不过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一只假的断臂。
虽然知道是假的,可是一想到那个场面,白黎还是忍不住恶心,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径直盯着江珩看,听薛柔的语气,盒子好像还是江珩送过去的。
这人,整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白黎晃了晃脑袋,暗暗在心里腹诽。
上次薛柔让人往他房里装窃听器,白黎见江珩迟迟未出手,以为他没把这事放心上,把监听器扔了就完事。没想到江珩背地里却让人送去那样的东西,饶是再怎么强硬的女孩子,见到那样的东西难免都会害怕,更何况薛柔还是个做贼心虚的。
白黎偏头回想,心下了然,怪不得昨天见薛柔脸色那么憔悴,双眼浮肿,厚重的粉底都遮掩不了她眼下的乌青。
“想什么?”江珩倏然放下报纸,一抬眼就看见身侧的小东西,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他伸出手,弹了下白黎的额头,视线落在她座位上啃得零零落落的坚果碎屑,微一皱眉,摆手让佣人收拾了桌面,自己探手将白黎抱了过来。
男人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和冰冷坚硬的椅子不同,白黎满意地哼唧了几声,手里还紧紧握着未啃完的核桃仁,掉了满地的碎屑。
核桃是佣人敲好送上来的,吃起来很是方便。江珩皱眉看着白黎吃得满嘴的脏东西,垂首拿起帕子帮她擦拭嘴角。
“重新拿一杯温的牛奶上来。”他侧身吩咐身后的佣人,虽然变成了狐狸,可白黎还是不能习惯动物舔着喝水的动作,她还是保留着人的习性,所以喝东西都是用吸管的。
只是她圆滚滚的爪子毕竟不方便,喝的时候难免会溅到身上,胸前的皮毛明显比别处深了些许。
佣人很快端上来一杯刚温好的牛奶,轻放在江珩手边,盘子里还有一根崭新的吸管。
刚开始佣人还会觉得稀奇,不过现在他们都见怪不怪了,江家三少本来就不是凡人,他喜欢的东西,自然比常人还尊贵,所以佣人对白黎的态度丝毫都不敢松懈,就怕这小祖宗哪里磕着碰着,得罪了江珩,和阿宣一个下场。
他们不清楚阿宣往江珩房里装窃听器的事,只知道阿宣意图伤害白黎,所以才会惹得江珩大发雷霆。那天薛柔带着警察过来的事闹得轰轰烈烈,最后也只是草草收尾,就连刘局也对江珩点头哈腰的,一个劲地向他道歉是自己草率,轻信了薛柔的话。
自此佣人对江珩更加恭敬,深怕哪里做错得罪了这尊大佛。
“胖梨,”江珩迎着白黎懵懂的眼睛,抬手揉着她软软的发顶,拿下她手里吃了一半的核桃,将吸管递到他嘴里,“喝一点。”
白黎笨拙的咬着吸管,还没来得及抒发自己的感激之情,就听见头顶男人的轻笑声:“太矮了。”得多补补。
白黎:“……”他还指望她能长到一米六么。
餐厅静得几乎只听见白黎吮吸的声音,她呼呼喝着牛奶,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最后定格在落地窗外的美人蕉。
是昨天江珩未来得及带她过去看的那几株。
江珩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垂眸莞尔,拍着她的发顶,柔声道:“吃完再带你过去。”
他以为小东西都忘了,没想到她还记挂着,江珩又往院子里的鸳鸯美人蕉瞟了几眼,暗自记下,以后可以让花房多送这种的过来了。
朝曦透过玻璃窗子,照亮了半个屋子,清晨的气温刚刚好,不冷也不热,温度宜人。
江珩手肘撑在桌沿,手背抵在太阳穴上,垂眸注视着怀里的白黎吃东西,小东西腮帮子涨得鼓鼓的,他伸手捏了捏白黎毛茸茸的大尾巴,柔顺水滑,手感绝佳。
思忖间,管家走了进来,俯身在江珩耳边低语:“三少,阿宣昨晚醉酒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刚刚去了。”
白黎才刚刚咬了一口核桃,听见管家的话,差点噎着,连连咳嗽了好几下。
江珩帮她拍着背,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好像对结果并不意外,他垂眸,唇角微微上勾,漫不经心地开口:“太过心急了。”
他昨天不过是提点了薛柔一句,今天她就迫不及待地动手,到底是过于年轻,行事太过鲁莽了。
白黎好不容易才把核桃仁咽下去,就着江珩递过来的吸管啜了一口牛奶,听见他的话,差点又噎着。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江珩,终于明白他昨天为什么特意和薛柔说那么一句话。
白黎突然觉得后怕,纤细的脖颈往后缩了缩,黑眸小心翼翼地觑着江珩的脸色。相处久了,她都差点忘了眼前男人的可怕,这可是令南城闻风丧胆的江家三少,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白黎无声地咽了下口水,敛眸不敢直视江珩的眼睛。阿宣只是往他房里装了窃听器就发生那样的事,那么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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