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丈夫,也恨秦伊人,只是她还没得及真的恨,那个自己从小带大的,会撒娇喊自己“妈妈”的人,就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旁边韩冯的话她都听到了,什么叫做死了很久?被鬼附身?
这两句话意思是不是……这些日子,她都和害死自己养女的鬼魂相处甚欢,而真正的那个人,也许在一旁,悲伤难过地看着……
想到这里,邹荷直接晕了过去。秦父替自己的弟弟弟媳难过,可他更担心的却是还被困住的秦柏。
秦母却和他截然不同,她看着地上明显由秦伊人的血液流淌而浮现的图纹,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总觉得那个自己藏了很多年的秘密,似乎被人从地底挖出了一角,她想把它埋回去,却担心越是隐藏,暴露得越快。
身处于阵中的秦柏,并不知道外界的弯弯绕绕。
那女鬼并没有走,只是在不远处看着他,仿佛想等他力竭之后,再把什么东西带走。
秦柏远远地看着她,不由得思索起,假如自己没有逃出去的话,最后是不是会变成一柄青铜剑?
他想了好一会,感觉自己这个想法实在太可怕了,他倒是不太介意名垂青史,但他一点也不想自己是因为死状清奇被人记住,那未免也太惨了。
“你没感觉?”那女鬼一直盯着秦柏,发现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也是大为惊讶。
秦柏一直走神,为的就是等对方没有耐心自己把线索说出来,如今对方忍不住,他当即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感觉?”
他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被压制了,但不是人的力量,而是生魂回到身体之后,新增的力量。
他虽然没太搞懂这个阵法是做什么的,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本来这个阵法带来的影响,应该和现在不太一样。
女鬼听他这么问,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有些困惑地看了秦柏一眼,眼神不自觉就想往人工湖的对岸瞟。
秦柏见此神色微微一沉,视线跟着看了过去。可是目之所及,除了人工湖对岸摇曳的树影,他连半个人影也没看见。
“哎,不管什么感觉,要不,你试试破阵?”女鬼还是记得自己目的。
她轻声说着,原本正常的嗓音都变得有些飘渺起来,越发地像个厉鬼了。
秦柏没有吱声,却也没打算真的在里面待下去。
他想了一想,就握住手上的桃木剑,灵力灌入之后,虚剑也跟着浮现了出来。
见此情景,女鬼的瞳孔微缩,就连隐匿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影,神色中也不免露出了些惊讶来。
天师亲手所制的法器,尤其是桃木剑这种简单的不能更简单的,当它们幻化出别的形态之后,就表明它们已经认主。
这种法器不同于那些本身就具有强大威力的昂贵法器,它们的威力都来源于用它们的人。
换句话说,这柄桃木剑除了周遇玉,应该谁都用不了,除非……
周遇玉并没有受过正统的天师教育,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把桃木剑给秦柏,为的只是让他不要凭空幻化出一柄青铜剑来。
她看秦柏似乎真的没有感觉到痛苦的样子,神色有些惊疑不定,下意识地往秦父秦母那边看去。
九漪囚龙阵被血液激活之后,除了破阵难,另一个特点就是,有血脉关系的人被困于阵中,每一分每一秒都会遭受烈火焚烧的痛楚,无一例外,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她会想冲过去的原因。
可秦柏现在,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唯一的解释就是……
秦柏和秦伊人,压根没有血亲关系。
秦母自然不知道,自己隐瞒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就因为一场阴谋,而被彻底暴露了出来。
她不安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刚才解救完人质之后,特警的人就已经撤了,留在这里的都是特别调查小组的成员。
她心里寻思着要不要跟对方打听打听阵法的事情,可话还没来得及问,秦柏就已经动了起来。
因为力量压制的缘故,秦柏没办法看清阵法中能量流动的路径,只能凭借直觉和之前周遇玉教他的其他阵法的破解方式,先将压着符箓的石头拨开,然后挑起符箓,置于阵法的中心,等符箓燃烧殆尽之后,再重新在地上,画了一个新的阵法。
周遇玉看到他的破阵方法,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血痕带来的诡异感越来越淡,并且在秦柏彻底画完新阵的那一刻,彻彻底底变成了普通的痕迹,对自己瞬间怀疑起来。
她其实不是天师,她其实是智商有问题吧?为什么她教了秦柏没几个阵,他就有这个本事了?还是说,这不是他的本事?
女鬼本来只是看热闹,并没有想到秦柏真的能成功。
在意识到破阵方法有用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就想跑,却被脱阵而出的秦柏一剑穿过手臂,整个灵体都钉在了树上。
“秦伊人怎么死的?”秦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可飞奔上前的周遇玉,却能明显感觉到他如常的语气下,那克制不住的怒火。
这女鬼没想到这人居然能那么狠,可是灵体被刺穿的痛楚,却没有让她害怕,反而让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当然是为了让我附体布这个阵,抽离生魂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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