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心不意他如是说,笑意在唇角微微地僵住,“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男人没有理会她,只是平静地陈述,“你要是起诉,我会应诉。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大概能讨个想要的公道,让我至少坐上三年的牢。但是当时你没有,”他顿了一下,抬眸看向雅座上已经有些失语的女人,“因为你觉得私了能跟我换更好的东西。现在你来找我,无非是觉得东西到手了而你不满意。”
这般冷静到极致的分析,似是完完全全事不关己。
更不似被指控的强.奸犯的语气。
唐可心短暂地愣住后很快地反应过来,“……我没有这样想。我们当年……是你情我愿,不是什么强.奸。”
“唐可心,”他却似全然听不见她的辩白般,黑眸抬起觑着她的脸,“论三贞九烈,你被强迫发生性行为也不追究对方犯的罪;论权衡利弊,你选择了私了却又中途反悔。——你情我愿?”
他咬着她的吐字,淡淡地笑出了声,“我跟你谈得上哪门子的你情我愿?”
方秘书听得眸色一凛。
总裁的意思,竟是宁愿认了乱情是强.奸,也不认唐小姐口中所谓的你情我愿。
……
收到姜公子的消息说要晚些回家,周潇洒自然是不会等他回来再睡。半夜的时候醒来了一次——秋末的惊雷一声响过一声,煞白的闪电劈得室内通亮,惊醒时下意识地滚到了旁边,被子是冰冷的。
习惯了某人半夜死皮赖脸地爬上了床,她的心里有轻微地不适。扭开卧室的小夜灯去拿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两点。
秀丽的长发低垂着挡住了大半边脸,女人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
这么晚了,他是在哪里忙工作呢?
这样想着门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她踩着拖鞋匆匆忙忙地下楼开门,因为步子太快中途鞋子还被绊掉了一次。
门外是醉酒的男人……还有方秘书。
方秘书对着她毕恭毕敬,“夫人,姜总他喝多了,我开车送他回来。”
周潇洒抿抿唇,“麻烦你了,方秘书。”
方秘书想了想又道:“姜总是在清吧跟我喝的酒。”
欲盖弥彰,周潇洒瞥他一眼,“那方秘书还真是千杯不倒体质过人。”
方秘书:“……”
方秘书锲而不舍地解释,“夫人,我要开车送姜总回家,所以只是看着姜总喝酒。”
“你光是看着他喝,就不知道劝一劝?”
“……”
接过男人沉重的躯体时嗅到了浓烈的酒香,她心间说不出地酸起来,于是又温温凉凉地启齿:“也是,姜公子为了什么人什么事黯然伤神,那也不是你一个秘书能管的事情。”
方秘书觉得吧,一天之内见到了跟总裁简短情史相关的两个女人,唐小姐和姜太太的差别还是很显而易见的。
一个看着张牙舞爪却没有实招,一个看着温婉可人实则绵里藏针。
一个是假凶,一个是真狠。
高下立判,大约总裁这样的男人更喜欢能够吃得住他的女人。
然而方秘书毕竟是姜慎远的一秘,职业道德水准很高,替老板辩护得更加不遗余力,“姜总今晚先是去见客户,后来就一直在清吧喝酒。我要开车所以没有喝,本来想过给夫人您打电话,但是时间太晚,我想您大概也休息了就没有打扰。”
方秘书余光觑着女人平淡的脸色,又有些多此一举地道:“最近姜总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晚间喝酒大约也是因为这个。”
方秘书说得很真心,心里也的确是作如是想。老板跟唐可心对话不过寥寥几句却也没有让他避嫌,甚至就让他在场听着……那意思已经不能更明显。
周潇洒站定原地片刻:姜慎远的这个秘书倒确是忠心耿耿,把责任直接往她身上一推,语句客气字里行间却都是他是为了她才去买醉的意思。
然而她还是不咸不淡地应下来了,“我知道了。”
人在酒醉后的身体很沉重,兼之男人跟女人的身高体形悬殊太大,方秘书那边刚恭恭敬敬地把门关上,那边周潇洒扛着他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了几下,没两秒就一个趔趄倒在了沙发上。
他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耳后爬满了灼热的带着酒香的呼吸,热热的麻麻的像是无数的小虫子在爬。她伸手去推他,相当意外——他像是没什么力气,一推就推开了。
周潇洒站起身来,一瞧他发现那双墨黑的眸子也睁开了,挪也不挪地盯着她的脸。脸颊微微地发着热,她下意识地伸手扶额,“既然清醒了就别跟我装糊涂,洗个澡上床睡觉。”顿了顿她又此地无银地补充,“上你的床。”
言罢她抬脚就要走,男人在她身后低声地唤,“潇洒。”
她不理会,他又重复地叫她,“潇洒。”
明明他叫她的名字也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单凭声音就能成为X亿少女的梦,但是他醉酒后嗓音微哑地咬着她的名字的时候……
难免还是小小地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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