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_乐小米【完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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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笑,将衣服在身上比量着,继续说,心理学上,这称作心理补偿。就这样,他就跟,你瞧见没,那个女人,好上了,因为她,能满足他所失却的这一切。但你知道,爱qíng这种事qíng,怎么能代替呢?后来,他就离开了她,原谅了我年少无知犯下的错,我们就在一起了。只是,那女人,就可怜了。总是跟踪我,模仿我。我今天买下了这衣服,她铁定也会买回去。她总觉得自己还是程太太。真的可怜呐……

  那天,还发生了什么?

  哦。八宝说,也不知道未央会不会原谅宁信。她突然转脸,说,姜生,如果,我像宁信伤害未央那样,伤害过你,你会原谅我吗?

  我看着她,决绝地摇摇头,说,不会!

  那天,我没有告诉她。

  因为,这世界,我已所剩无几,所以,我输不起了。

  八宝,你知道吗?

  我再也输不起了。

  270爱qíng,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啊。

  那一天,我恍恍惚惚地回到家。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在家!

  他从三亚回来的这段日子,总是一身疲惫。

  关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三亚那些香艳的照片,以及某些坊间传闻,他似乎已经懒得解释。

  就在我忍不住想开口问的时候,他淡淡倦倦地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模样,说,好丈夫和女神一样,大家都希望看他们破灭。

  男人,当他们犯错时,第二擅长做的事qíng就是将错误推给别人。

  即使他是程天佑,都不能幸免。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三亚病房里,我曾祈祷,如果他能醒来,我愿意用自己命里所有jiāo换。如今,应验。

  果然,上天拿去了我一切。

  不过小半月,他已从最初的会紧张想解释,变成了懒得解释。

  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

  其实,男人的心,是海。

  这日糟粕之后,我心乱如麻,夜里,他突然皱着眉头,晃着手机对我说,以后出门,多笑笑。

  娱乐新闻上,是我今天愁容满面的照片,配文,大约是程生新欢尔雅在抱,其新婚妻子今日被拍到心事重重,有传闻,与程生近日被频频拍到与女星尔雅jiāo往过密有关。

  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成不了神,我只是一个在爱里的女人,看到我心爱的丈夫有了别的女人!

  我看着他说,三个月了!难道你就不想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他竟然笑了,说,你终于,肯跟我争吵了!终于,我们可以像一对正常的qíng侣这样,争吵了?

  我转脸,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说,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柄骨梳,扬在手里,问我,这是什么?!

  我望着那柄莹白的骨梳,上面的红豆鲜艳如血。

  他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去千岛湖!

  为什么骗我不知道砗磲!

  你的心里藏着谁!

  你和谁的爱qíng生死隔不开的!谁在你心里!你在谁心里!又是谁夺不去!

  他重重地将那柄骨梳抛在了地上,我却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百口莫辩,我说,天佑,我是爱你的!

  他说,你爱我?那为什么从不陪我参加我的朋友聚会,为什么推托不去香港!你告诉我,为什么!

  说什么你爱我,说什么你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假话说多了,自己都相信了!

  程天佑再一次用他的行为证明了,男人,当他们犯错时,最擅长做的事qíng就是将错误推给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说,天佑,我怀孕了。

  他直接愣在那里,对我来说,这一刻,他错愕的表qíng,比他之前的那些残忍的话语,更令我难过,那表qíng,就差说俩字,谁的?!

  这一年,chūn天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又仿佛整个四月,都是愚人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说,你的身体,怕是……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声音开始颤抖着,说,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转脸,说,我们不讨论这个了。

  这个!

  我看着他,说,程天佑!他不是这个!他是你的孩子啊!

  手机催促的短信声再次响起,他匆匆拿起衣服,说,有些话为时过早,你得生得下来,再说这些吧!

  他说,我有事。最近不回来了。

  我直接愤怒了,但愤怒后,我却突然想起了三亚,我拉住他,是哀求,我说,程天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

  他推开我的手,说,我该知道什么?我会有什么迫不得已!

  我哑口无言。

  我看着他,说,大少爷!你怎么不再赐我一杯万安茶!

  他说,你想多了。

  他说,我爱你,这是真的。我以为我会将你捧在手心里一辈子,这是真的,但好像,我做不到。这也是真的!

  他说,这是我的生活。你得习惯。

  他说,这就是我,你也得习惯。

  他说,我并不想bī你离开我,你是我妻子,这是不可改的事qíng。

  他说,别对我要求太多,我会烦。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说,关掉那个淘宝店,别给我丢份儿!好好做我的妻子,别让我烦你。拜托。

  他说,拜托!

  ……

  那天,他走出门去。

  那天,我气血逆转,只看到满天的血红,然后,还有刘妈的尖叫声……他回头了没有?他回头了没有……

  ……

  全世界都在骂负心人的时候,被辜负到遍体鳞伤的那个却偏偏还在傻傻地等着他,只要他回头,还是会原谅的对吧。

  女人,是不是就是这么傻啊。

  爱qíng,是不是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啊。

  271我不要你有qíng可死!也不要你有爱可殉!

  她在睡梦里,苍白的脸。

  他看着她,仔细地凝望着,就像是过去的时光里,她凝望着他一样;她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似雾非雾,似泪非泪。

  他突然懂了,她这段时间绝望而幸福的凝望,就像此刻一样吧——

  纵使不能人间白首,也希望时光慢些走。

  只是,心力jiāo瘁下,她似乎睡得很沉,没有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微微惊讶的表qíng,说,怎么?你还没睡?

  即使这样,他还是对着熟睡的她笑笑,轻轻给她掩了掩被子,说,我只是想看着你睡。

  然后,眼泪,就滑落了。

  ……

  姜生,其实,我也很害怕,怕一觉醒不来,只剩下你自己在这世间,从此,我们就天人永隔了。

  我可以不怕死,却不能不怕你无枝可依。

  可我却没法答应你,永远有一双温暖的手,不会变得冰凉,永远是那个暖暖的人,就这么在你的身边,不会突然失了呼吸……

  2013年1月3日,夜,日本。

  一直表示自己并没有被未婚妻失约行为影响的钱至,突然在酒吧里,喝得烂醉;他在酒吧里找到钱至的时候,他已经喝得昏天黑地,身边是不知男人女人还是人妖的“怪物”。

  程天佑一把将钱至拉起来,冷着脸,说,多大点儿事儿!喜欢你就再追回来!还像不像个男人!

  钱至一顿乱吐后,抬头,看着他,涎着笑,大少爷?怎么会是你大少爷?

  他推开程天佑,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像一个可怜虫啊!我是你们程家的奴隶!你们程家的男人勾勾手指头,我的女人就爬了过去!对不对!

  他勾勾手,说,大少爷你过来!你过来!咱们一起喝酒吧!其实,你也是个可怜虫!全天下就你不知道罢了!你一定觉得自己特别能耐,打败了人家的十七年的qíng分!人家是叛逆少女和风云学长的爱qíng,其实人家不是爱你!不是爱你啊!人家是可怜你!可怜你在这个世界活不久了你知道不知道啊大少爷!金陵啊,我不要你可怜!打败人家十七年qíng分的是你得绝症的体检报告啊!傻子啊!我们都是傻子!大少爷我们都是傻子……

  他杂七杂八地乱说一气。

  绝症!报告!

  如同闪电撕裂黑夜,程天佑愣在那里。

  他走出酒店,对颜泽说,给我定一张回国的机票!最近的航班。

  颜泽睡梦里,说,我是保镖……

  他说,然后到机场准时接我!

  电话挂断。

  水烟楼里,爷爷的书桌前,一叠叠地翻过,终于找到了钱至所说的那张体检报告,那一刻,他如遭雷击。

  颜泽也怔在了那里。

  ……

  直到破晓,他才从这长长的失神之中,醒来。就在这张报告后面,这半年多来,关于她的一切转变,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不介意自己是败军的将,还是被施舍的王,痛苦也罢,羞rǔ也罢,更爱谁,心里有谁,在他看来,那都是痴男怨女的虚妄,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最真实的,莫过于“在一起”。

  所以,即使在最初,错以为她是为了疗qíng伤而同自己结婚,他都坦然地接受。因为,他要同她在一起。

  承载她的悲伤,欢笑,命运。

  而此刻,命运跟他开了如此大的玩笑——他会死去!随时!

  经常的胸闷,偶有几次的咳血,曾以为只是落水导致的身体未彻底恢复,不想真相却千百倍地残忍……

  ……

  水烟楼前,他一身凝重地走出来,却看到了她。

  她定睛望来,发现是自己,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怎么、怎么……你……怎么……

  他看着她,努力地笑了笑,遮掩住了所有凄惶,说,想你。

  然后,他走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太阳在这一刻,划出了地平面,一丝温柔的光,在这个冬季里,照在了他和她的身上,他说,姜生,我想你。

  我真的想你。

  这一刻,她在睡梦里。

  他闭上眼睛,这段时日里,自杀的小九,痛苦的八宝;还有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开始越来越深爱自己的姜生……

  人非糙木,孰能无qíng。

  花前月下,生死相同,肌肤之亲,鱼水之欢……

  那一个说着要为自己生一个孩子的女人。

  那一个花荫凉里为自己哼唱《四季歌》的女人。

  那一颗渐渐与自己走近的心——曾经,那一颗他渴望得到的心,如今,却是一颗他害怕得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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