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帆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两年前，你的枪里为什么没有子弹。”
司墨城缓缓开口：“只是想着，欠你的命是要还的。若我还活着，也许便还有机会和潇潇在一起吧。”
谢云帆又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道：“这二十年，你后悔过么？”
司墨城目光飘远，沉声道：“后悔过，后悔过很多次。可即便从来，我也仍会这样做。”
谢云帆没再做声，直到手里的烟燃烧到烟蒂。
他将烟蒂扔掉，转身看向司墨城，将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颗，袖口挽起，目光阴沉：“打一架吧，你赢了，过去的一切便一笔勾销。你输了，我会带潇潇走。”
“好。”司墨城喉结微动，眉宇间也多了抹正色。
两个男人相对而立，皆是少有的凝重和认真。
很快，两人交起手来。
一个是自小接受悉心栽培，在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铁血军人。
一个是尝尽苦楚，踩着尸体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国际杀手。
宛若天雷地火，两人一动起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正文 第1635章 好好对她
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乌云从远处飘过，天色越来越暗，像是随时要掉下来一样。
狂风大作，卷起满地落叶。
衣袂飘飘，寒风瑟瑟。
两人眼里却只有对方。
战！
两拳相，宛若地动山摇。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凶猛的雨帘中，两个男人相对而立。
雨水打落，发丝和衬衫粘粘在身上，两人皆是对冲而来。
勾拳，侧踢，凌空翻转。
一招一式，皆是毫不留情。
渐渐的，两人身上都渗出不少血迹，血珠顺着拳头和脸颊滚落，滴滴答答掉落在地面，转瞬被雨水漾开，渐渐化作一片浅浅的红。
两人皆是不死不休，本就都是个中翘楚，谁也没有退让。
直到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两人都倒在血雨之中，喘着粗气。
几秒后，司墨城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云帆轻轻垂下眸子，也站了起来，依旧不肯退让。
两个男人身上都挂了彩，鼻青脸肿，颇有些狼狈。
很快，两人再度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又在雨夜中厮打成一团。
这一架，打了很久。
直到骤雨初歇，夜色转晴，月亮渐渐露出头来挂在天边，两人都躺在天台上爬不起来。
谢云帆闭上眼睛，大笑道：“痛快！”
司墨城声音低哑道：“再来。”
“好。”
说罢，两个腿肚子都在打颤的男人，又纷纷从水洼中爬了起来。
没人知道他们打了多久，只是到最后，司墨城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一次又一次爬了起来。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谢云帆轻轻垂下眸子，声音暗哑道：“你赢了。”
司墨城看着他缓缓露出一抹笑容，下一瞬，便砰的一声跌坐在地面。
两个满身狼狈的男人就这样躺在天台上，看着远处天边升起的朝阳。
朝阳如火，将天际染成一片火红。
感受到晨曦的微光，司墨城轻轻闭上眼睛。
太阳又升起来了，又是新的一天，真好。
谢云帆也静静看着朝阳，有些失神。
这些年，他好像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竟是从不知道原来朝阳竟然如此雄浑壮美。
两个男人谁也没做声，静静的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直到天色大亮。
谢云帆远眺着天际，轻声道：“好好对她。”
“谢谢。”司墨城声音低哑，却是真心道谢。
他知道，谢云帆最后，没有竭尽全力。
*
厉潇潇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下午。
睁开眼后看到的，便是苏向晚和顾相思守在床边。
目光向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司墨城也没看到哥哥，更没看到宝宝，她不由得有些急了，虚弱道：“晚晚……”
她一说话，氧气罩上便出了些哈气。
苏向晚连忙靠近她低声道：“宝宝没事，司墨城也很好，谢云帆也来了。你别急，大家都在。”
闻言，情绪有些激动的厉潇潇渐渐平静下来。
顾相思看了一眼脸色依旧很苍白的厉潇潇，温声道：“你等着，我去叫人。”
事实上，司墨城和谢云帆两人就坐在病房门外的椅子上。
两人都洗了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却谁也不肯进去。
正文 第1636章 猪头
顾相思出来时，看见两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潇潇醒了，你们进不进来？”
谢云帆和司墨城对视一眼，谁也没动，像是都在等对方先动。
顾相思轻笑出声，开口道：“不进来算了，就跟潇潇说你们都没来吧。”
话落，便转身回了病房。
司墨城蹙了蹙眉头，也顾不得脸不脸的问题了，大步起身走进病房。
谢云帆看了看他的背影，眉头拧成一团。
轻轻出了口气，额前的发丝被吹起来几缕，随即也走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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