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桌子的那些抽屉都上了锁,没有一个是能打开的。就像她的心一样,永远都是锁着的。
窗户没有关,风轻轻吹了进来,吹开窗帘,窗帘轻轻飘扬,他看到了窗边的含羞草。
他知道叶致音喜欢它。
含羞草在风中低着头,小心翼翼摇曳着。
他忍不住笑起来。
他觉得,它像以前在床上的她,尤其是他抬高她某处的时候,她惊慌地回头。
像感觉到什么,他回头过去,门口站着叶致音,苍白的小脸面无表情,衣领没有扣好,露出一大截精致的锁骨。
她已经长开了。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他忘得差不多了。他只记得窗外的含羞草,投影到墙上斑驳的树影,被风卷起的窗帘。
当然他也记得叶致音的反抗。
三年不见,她早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小情人了。她下手很狠,嘴也很毒。
他不知道怎么结束的这一切,他也忘了他一往情深地说了些什么胡话,不过还好,他还记得她的话。
“我说,我爱你、从好久以前。”
第86章 叶致陵
他真没想到,原来叶致音喜欢坐上面自己动。
他觉得这种姿势好丢男人的脸。
算了算了,随她去吧。
他以为事情在慢慢好转。
可是幸福这东西,一点都不符合牛顿的惯性定律,总是在滑行的最流畅的时候戛然而止。(作者有话说:选自笛安《告别天堂》)
毫无意外,二哥知道了。
叶致陵挺帅一小伙,父母很疑惑他额头什么时候多了个疤。
关于那个疤,叶致陵觉得不像是在额头上,反而在心上。叶致音的出走就像那块疤,永远也磨灭不了。
叶致陵搬出了叶家。
对父母说是想睡在公司,更方便。
不过二哥知道。
他和二哥关系自从那件事后,像刮了场大雪,结冰了。严冬来临,太阳不现。
父母为叶致音的出走悲痛欲绝,父亲直叹气,召集全家说就当叶致音死了。
他们不知道叶致音为什么要走。叶致音做了太多伤家人心的事情了。人的爱人之心,总是会被磋磨得逐渐变少的。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提她了。她就真像个正在沸腾的水,一不小心,蒸发了。
但叶致陵知道。
但叶老二知道。
叶致陵不是没有去找过。茫茫一生,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北方还是南方,在国内还是已经去了国外?人生就像浮浮沉沉的水,叶致音就是水面的浮萍,一场大水,她随波逐流,就消失不见了。(作者有话说:哇塞,觉得自己好有文采的样子,必须自夸一下下。)
她走了。
留了封信。
字迹很工整,白色的纸张上有些地方微凹下去,叶致陵知道,那是泪水干了留下来的痕迹。
信写得很简单,只有几行字。
亲爱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
我想出去走走。
勿念。
我会想你们的。
简单得一如她的房间。
叶致陵站在窗户旁,那白色的窗帘依旧被风吹起,吹到他脸上,他感觉像是叶致音在抚摸他。他闭上眼睛,想象叶致音此刻就在他身旁。
他抱走了那盆含羞草。
第87章 叶致陵
日子不管过得好或者坏,它从来不会为了谁而特意停下来。
叶致陵当然不会从此活在回忆中,也不会就此当和尚。
后来叶致陵认真回忆了一下,没结婚的那些年,虽然没睡到千位女人,但好歹百位是有了吧?他还因此患了回花柳。
叶致陵永远不会知道,有一次他在和一个他现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女人play的时候,他接的那个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不说话的电话,其实是叶致音最后救赎自己而发出的信号。她说她要去寻找曙光,可是她的太阳早已下山。
叶致陵在京混得如鱼得水,上有兄长罩着,下有自己的能力,他的事业很成功,他很好地抓住了商机,在这一方面,他是很有眼光的。当然,在女人方面也是。
叶先生三十岁那年,终于受不了父母唠叨,订婚了。
对象好像是个漂亮贤惠的富家千金,也很中意他。
管她谁呢,娶就娶了吧。
谁都不重要,谁都不是叶致音。
他都不知道叶致音是死是活。
有时候他夜半忽然惊醒,窗外的风吹翻桌上的草稿,他后背的汗水凉得发冷。
直到结婚那天,他都不知道他娶的人是谁。
本来女方家要求办中式婚礼。叶致陵什么都无所谓,但在这一点他有着惊人的执着。他坚持要西式婚礼。
女方也没有太坚持,就同意了。谁教那女的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呢?他们以为他留学在国外的原因,所以喜欢西式婚礼。
其实叶致陵只是觉得,中式婚礼太神圣,只有叶致音才是他的新娘。
他坚守做了那个无数次的梦。
叶致音是他梦中的新娘。
哪怕只是在梦中。
他有时候也会回趟叶家,叶家那棵大树生长得旺盛,苍翠,舒展的身姿像一片天。在它身后,就是叶致音的房间。
她房间没有动过,也没有落下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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