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你,忽然走掉,没了消息。
第12章 高二上
我睁眼从梦中醒来。
同桌拉着我的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抹了把脸:“是。”这个梦太美丽,太脆弱,太易醒。
同桌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轻轻拍拍我的肩:“这样呢?好些了吧。”
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差点掉泪。
她傻呵呵地撕开湿巾给我擦脸:“你刚才倒下的时候吓到我了……你中暑怎么不跟老师报告呢?”
我下了病床,发现门口站着政教处的新主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今又是什么让我闻名于校呢?显而易见的事情。
我拍拍同桌的肩:“我可以了,你去上课吧。”
预备铃响起,她迟疑地看了看我,便连忙出了医务室。
校医不知去了何处,狭小的医务室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我下意识地从校服口袋掏出烟和打火机。
“学校禁止吸烟,”男人皱眉,“你这种情况,轻则处分,重则退学。”
我把玩着打火机,没有做声,从烟盒抽出一支女士手烟叼到嘴边,点燃。
我心情烦闷,想靠烟解闷。
它没有去除我的烦闷,反而让我头晕。
我有些站不住,于是我沿在床边坐了下来。
正式铃响起,医务室就像山顶的早晨,在曙光尚未到来之际,它云雾缭绕。
主任走过来一把夺走了我抽到半路的烟,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这是在学校!”
我知道。
我抬头正眼看他,本来想回一句少他妈多管闲事来着,但我看到他细长的眉眼的时候,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圈:“哦?”
他的眉毛有点像叶致陵。
不过叶致陵不是他这种斯斯文文的性格,叶致陵是花间老手。
主任义正言辞:“你这种学生,最好退学,免得影响校风……”
我淡淡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这样啊。”
我慢慢朝主任靠近,就像一年多前某人这样靠近我一般,我每一步走得踏实而稳重,直到主任不得不往后退。
我轻飘飘地提起手整理他的衣领,若有若无的蹭到他的脸:“那要怎样,主任不让我退学呢?嗯?”
主任直眨眼,憋得脸红。
他虽和段草一款模样,性格确是十万八千里地不相似。
我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轻道:“我住在学校外边的富安酒店,608。”
我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耳畔。
第13章 小时候
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烤着人间。
人间就像个熔炉。
我分明记得,要入秋了。
我不知道我对夏天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一方面我怕热,一方面我又着实爱它。
夏天有太多美好。
我不敢忘,我怕忘。
余生也许我便能抱它入怀,轻轻抱着它,梦入芙蓉浦。
我注定不可能与叶致陵在一起。
我和他经不住太阳的拷问。
小时犹记他在夏季教我游泳,出了游泳馆,我汗流浃背,他边拿自己的数学书给我扇着风,边拿着冰淇淋。
冰淇淋他不吃的,他只是给我拿着。
因为我总是吃着吃着,冰淇淋就化了,掉到手上,掉到身上。
我记得有一次我一连吃了六个,他以为我只吃了两个,那天我拉了一个下午。
父亲看着我惨白的脸色,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父亲向来脾气不好,急躁得很,也爱打人,大姐和二哥在这一点上颇得父亲真传。其实我想举凡叶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暴脾气,只是有的藏得比较深罢了,比如大哥。
比如叶致陵。
他垂下眼睑,站在一旁,阴郁的视线落在地板上,窗户的玻璃将他的侧颜完美地倒影下来,阳光将他的容颜描摹地惟妙惟肖。
他向来是个美好的少年。
向来让女生动心。
后来的每个夏季,他依旧带我去游泳,依旧用数学书给我扇风,依旧手握冰淇淋,只是看管我的时候,严厉了很多。
我嘲笑他是怕父亲了,他只是认真回我一句:我是怕你了。
我不知道他怕我什么,我觉得好笑,许是笑他被我戳中心事却找借口说怕我罢。
有一次我中暑,躺在床上难受得想哭,他就在一旁,着急地握着我的手。
他说:“兄弟俩开车旅游。”
“然后呢?”我捏着虚弱的声音回应。
“哥哥开了十多里远,”他把飘到我脸上的发丝拿开,“发现弟弟没上车。”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头也不是那么晕了。
他嘴角掀起一抹笑意,然后慢慢说了句:“是二哥和我。”
我笑得眼泪快要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他是想分散我注意力罢。
我及不愿承认,面对刺眼的阳光,我偏偏又想起他来。
第14章 高二上
我呆呆地坐在电视机旁,看着屏幕上的男男女女,人物不停地变换,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认真地在打发时间。
时间一有空余,无数回忆的潮水便将我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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