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知,公主也不知吗?”
“昨夜,月色正好,臣邀公主赏月饮酒,公主不胜酒力,臣且贪杯,致公主染了风寒,现下还未曾起身。”
“御史可还有话说?”皇帝看两人辩驳许久,这才开了口。
“丞相固然有错,只,事情未明……”皇帝挥手打断他“丞相管理府邸不当,失察,罚俸三月,杖二十,退朝。”
“臣,谢主隆恩。”蒋轩行礼。伴随着“臣等恭送皇上。”皇帝拂袖而去。
皇帝抬笔又落,看着身旁一摞奏章,心中烦躁,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扔在一旁,又拿起一本,翻看,脸色越来越黑,遂把所有奏章都扫落在地,帝王之怒,浮尸遍野,四周的奴才跪了一地,不敢出声,还是大总管张晟开了口“陛下可是为公主之事发愁?”
半晌,张晟觉得衣服都要被汗湿透了皇帝才说了话“这一摞奏章,全是要朕严惩公主,此事尚无证据,他们如此是要造反吗?”
“陛下,三人成虎,况且,昭阳公主做出这事也不奇怪……”皇帝瞪了他一眼,他连忙自己掌嘴“陛下别怪奴才多嘴,那沈旭本就和公主有婚约,那曾想公主刚刚及笄,恰逢孝仪皇后薨,公主守孝三年,哪曾想三年刚过,他又逢丁母忧……公主又陪了三年,拖了这些年,孝期刚过,他又说三年日日抄佛经想终生钻研佛法要出家,说什么也不肯娶公主,殿下生气也是难免,再者说奴才听说帝都都传遍了,说的那可真是有鼻子有眼的,御史他们也是为了锦朝考虑。”
皇帝摇了摇头“朕素来就不喜欢那沈旭,偏生她们母女喜欢,也是朕太过娇惯昭阳,对了,让你去看丞相 ,如何了?”
“虽说奴才特意交代了,只是伤及皮肉,但丞相到底是读书人……怕是要疼上几日,还有……”张晟欲言又止。
皇帝撇了他一眼“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说——”
“回皇上,奴才今日瞧丞相上了妆,还有些奇怪,直到朝堂上丞相说醉酒恐怕失仪……奴才刚刚去瞧丞相,掌掴一事,怕是并非空穴来风……”皇帝闻言一惊“丞相是一品要员,昭阳她委实太……”话还没说完,皇帝大概就知道了,昭阳当年便不喜这婚事,想来和蒋轩的相处也并不愉快,只,这般折辱,终究是太过。靠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整个天下除了昭阳,还有谁敢,到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太过宠溺。
掌掴丞相,毒杀僧侣,一桩桩 ,一件件,实在是太过娇纵,可要他处罚这个最疼爱的女儿,他还是舍不得“你怎么想?”
“奴才以为,公主这次犯了众怒,要是陛下一味袒护,怕是要动摇根本。”接受到皇帝要吃人的目光继续道“可公主金枝玉叶,娇宠万分,是万万打不得的。”
皇帝将奏折扔在他身上“废话。”
“那不如,废了公主,查封公主府,无召不得入宫。”
皇帝将桌子拍的震天响“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张晟连忙跪下“陛下听奴才解释,公主就算不是公主还是丞相夫人,一品诰命夫人,断不会被外人欺负了去,再说无召不得入宫,陛下若是思念公主时常传召就是,奴才瞧着丞相是真心悦爱公主,今日朝堂上百般维护公主……”皇帝心下百转,这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只是……皇帝用手指敲击着桌案,“他就是对昭阳好的太过朕才放心不下。”
“奴才不明白……”
“昭阳成婚五年一直住在公主府,何时住到丞相那里去了?沈旭既说了不会与昭阳往来就断然不会,肯定是那丫头以丞相的名义把沈旭骗过去了,自己也厚着脸皮住过去。丞相自己都没纳妾,她倒是带着沈旭住到人家府上去了?朕始终觉得心下不安,若他当初求娶的是昭阳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当初求娶的是昭华……罢了取瓶金疮药给丞相送去,顺便去看看丞相私下待公主如何。”
“诺。”张晟躬身退下。
第3章 罚跪
马车上
“交代你的事情处理好了?”蒋轩坐的端正,仿佛刚刚被杖责的人不是他。
几乎是瞬间暗影就知道蒋轩问的是哪件事“属下已经将无嗔法师火化了。”
暗影顿了顿“您的伤……”
“小伤,不妨事。”
“可……属下去为大人请大夫。”蒋轩抬手制止了他“不准去,不止不准去,不要和旁人透露我的伤。”看着暗影脸上的关心,他叹了口气“想是陛下嘱咐过,虽受了二十杖,不过是皮肉伤,况且此事我自有考量。”暗影见蒋轩如此,只低下头没有再劝,在马车停下前,闪身下了车。
马车悠悠转停
“公主怎么样了?”下了马车,见管家迎了上来。老管家叹了口气“染了风寒,咳的厉害。”
“可起身了?我这便去看看。”
“尚未起身,大人还是先去换了衣服再去见公主吧。”
“我担心公主,只先去看一眼。”绝口不提今日被杖责之事,就赶向公主的芳华院。在院中站了片刻,虽然是皮肉伤,可对蒋轩这将养好的身体也着实有些难熬,确认自己神色无虞后,才上前几步。只将门推开一个缝隙,侧身进入,迅速关上房门,将充满寒气的斗篷脱下,挂在旁边的木施上,又上前几步,行了个大礼“臣,拜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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