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少依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迟疑:“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有些不高兴啊?”
顾萋萋否认:“没有,你多心了。”
老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不管是谁,如果真正成了孤家寡人,都会独木难支。她不是白莲花,她比谁都更明白这个道理,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如果不是秦周,靠她自己是撑不下去的。
大约也是因为这样,所以那最艰难的岁月,反而成为记忆里最重要、也最不敢触碰的回忆。
“那就好。”见她不是说谎,关少依放下心来,话头一转:“其实萋萋,你真的应该走出来多看看,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顾萋萋笑:“我都快走了大半个中国,还少?你这意思,我应该走遍全球哇。”
见她又装傻,关少依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多一些朋友。”
顾萋萋面上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不过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进她心里,没有她在乎的东西。
对于关少依的建议,顾萋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啊,改天给我介绍几个富二代,也让我开开眼界,看看上流社会是怎么生活的。”
得,关少依知道自己是白说,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顾萋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一直觉得那天在索菲酒店碰到秦周太巧,而偏偏她不相信任何巧合,一切都像是有人成心算计。
这个人不会是秦周,否则秦周不会将她关起来这么鲁莽,那更像是情急之下的条件反射。不是他,那就是酒店内部的人,且职位肯定不低——从信号屏蔽,协调厨房就可以看出。于是她上网查了索菲酒店,结果真让她查到了意想不到的信息。
在索菲酒店的官网上看到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童泽。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她没有见过真人,说熟悉,是因为她不止一次在秦周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秦周不耐烦和人打交道,能让他说出名字还不止一次,可见关系不一般,所以她也就记住了。
韩铭宇既不认识秦周,连童泽也不认识,那她就放心了。
她想可能真是因为秦周而产生的幻觉,本以为三年过去了,就算再见也是云淡风轻,谁成想依然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不是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么,难道到她这儿成过期的了?
顾萋萋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她更不知道秦周特意绕开童泽,就是为了麻痹她,让她放松警惕。
周一这天,顾萋萋早早到菜市买好了需要的食材,并拒绝了关少依主动要来帮忙的提议——无它,临时接到通知,公司的人都去团建了,她只需要准备一个人的饭菜。
这就太轻松了,一个人也不需要套餐,精心的准备了两荤一素一汤,既丰盛又不浪费。
顾萋萋想当然地认为这个留下来的人是韩铭宇,于是开门声响起时,摆出一张自认为无可挑剔的笑脸抬头看去:“韩……秦周,怎么会是你?”
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看着秦周气定神闲地走过来在她跟前站定,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们之间一顿饭就揭过了吧?”
第7章 当初
三年前,C大。
春末夏初的夜晚,暗香浮动。
时针指向10,分针刚走到12,片刻前还灯火通明的C大顿时暗了下来,只剩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十点,是C大多年雷打不动的熄灯时间,包括炎热的夏季。
原本安静的宿舍楼在熄灯的刹那,变成了一锅沸腾的水,女生宿舍2号楼也不列外。
大多数学生永远都学不会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他们热衷反其道而行之。灯一关,三楼过道熙熙攘攘,抱怨声说话声洗漱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汇聚在一起变成了嘈杂混乱的噪音交响曲。
而在这中间,尤其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据有穿透性。它穿过长长的走廊,到达每个宿舍,即便是走廊尽头的宿舍,也清晰得如在耳侧——那就是宿管阿姨。
“快点快点!”
“又不是刚来的新生不懂规矩,熄灯了才一窝蜂的往盥洗间跑,无组织无纪律,不像话。”
“都给我小声一点,再过五分钟还安静不下来,通通扣分!”
此言一出,整个三楼瞬间安静下来,哪里还需要五分钟。
C大有个变态的规定,奖学金考评除了看成绩,还要看平时表现,而平时表现的20分里,有整整一半捏在宿管阿姨手里。
这就要命了。
2号楼的楼龄和校龄一样长,八人间,公共浴室,又因为设施老旧,住宿费很便宜,800一年,比拥有独立卫生间的四人间整整便宜一千四。也因此,住在这栋楼的几乎都是贫困生,戏称贫民窟。
对贫民窟里的人来说,奖学金无异于命根子,而分数,是命根子的命根子。
握着大家命根子的宿管阿姨放完大招,威武霸气地看着一群蹦跶的兔子变成了齐齐噤声的哑巴,一个个乖巧温顺,满意地转身回屋了。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不远处一扇紧闭的房门迅速打开关上,一道矫捷的身影迅速混入洗漱大军中,悄没声息的逆流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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