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是名副其实的散伙饭,苏珏组局,为秦周践行。
秦周要走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也不少,大家纷纷要请他吃饭,秦周其他的都推了,唯独苏珏的邀请他没法推托。虽然当年顾萋萋没能留校,但苏珏的情他是欠下了。
他和苏珏也正是从那次成为朋友,所以这次带上顾萋萋,也是让他知道当年他帮的是谁。
陈宇斌表情唏嘘:“从你来C大上学,本科考研读博,到现在有十年了吧?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你就真的舍得丢下这些?”
秦周还没说话,苏珏先开口了:“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在这里丢下了,转眼换个地方就能捡起来,说不定还捡得更多。就算不能,人生本来就是有得有失,值不值得,端看个人如何取舍。”
他拍拍陈宇斌的肩,朝已经醉了的顾萋萋看去:“说出来你或许不信,当年这小子给我说,用不着了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他总有一天会走。走吧,走吧,人这一辈子,能够有机会不顾一切,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这话说得伤感,秦周看着苏珏有些飘忽、怅然若失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有故事的人。
秦周感激的冲苏珏一笑:“我就知道你会理解的。”
苏珏对上他的视线,轻笑一声,又变成了那个雅痞的男人:“我不理解能怎么办?Z大校长的电话都打到我面前来了,一个巴掌一颗甜枣,说得好像我要不放人,Z大马上就要关门一样,而本人我,就是那个会被钉在Z大耻辱柱上的千古罪人。”
陈宇斌一脸茫然:“……怎么又和Z大扯上关系了?”
“怎么扯上的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子找好了下家,有了去处,你也不用可怜他没了C大就威风不再。”
苏珏说着,视线复又落在顾萋萋身上,声音轻飘飘的说:“再说,有这么个水灵灵,会做饭,还会投桃报李的小美人儿,换了我,也会乐不思蜀呀。”
一个呀字落在秦周心上,一张俊脸如同打翻了墨的调色盘,很是精彩。看着顾萋萋红扑扑的脸,他站起来:“她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下次你们来Z市,再由我做东。”
苏珏不再看他,笑着轻嗤道:“滚吧,还当你真六根清净呢,瞧这急不可耐的样子。”
秦周扶着顾萋萋离开包间,不动还好,一动顾萋萋就觉得胃里翻腾得厉害,等来到停车场,再也忍不住,推开秦周,捂着嘴跑到垃圾桶前,一阵好吐。
吐完了整个人好受多了,顾萋萋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不知是晕着还是睡了。
秦周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难受得厉害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顾萋萋摇摇头:“我不去医院,送我回酒店吧。”
在包间时顾萋萋知道他们在说话,说的什么却不知道,此刻她能清楚的听到秦周的抱怨:“你那不是挡酒,是上赶着让人灌酒。”
顾萋萋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一时嘴快:“你那时求他们办事,难道不是这样?”
酒精麻痹了理智,坚守的防线也已崩塌,之前苦苦压抑在心底的话,就这样轻而易举说出口。
秦周愣了:“你听见了?”
“嗯。”顾萋萋闭上眼,直到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也没再看秦周一眼。
下得车来,顾萋萋脚步踉跄的往酒店里走,脚步虚浮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秦周看得胆战心惊,忙把钥匙丢给门童,追上去扶着她。
谁知刚一碰到她,她反手就是一甩,走得更快,这是摆明了拒绝同他有任何接触。
秦周有点懵,吃饭时她还反握着他的手不放,这才多久,又对他避如蛇蝎了?再次追上去,不顾她的反对,将她半揽半抱搂进怀里。
“告诉我,萋萋,你怎么了?”
可不管他怎么问,顾萋萋就是不开口,秦周脸色隐隐有些变了。
那时他本就不愿意顾萋萋留在杂志社,为了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不分日夜,太辛苦了。有一次他无意间看见顾萋萋被人羞辱,当即跳出来对那人还以颜色,那人下不来台,采访也不了了之。
顾萋萋怪他把她的工作搅黄了,他讽刺顾萋萋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两人大吵一架。
他认为顾萋萋理想的工作就是在C大留校,工作轻松,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发展专长——那时顾萋萋已经开始用自己的笔名写书,以她的文笔,假以时日,就算不能出名封神,以此为生也不成问题,需要的只是时间。
然而他也明白,一个本科生要留校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在朋友的引荐下找到时任校导主任苏珏,苏珏指着桌上的一瓶白酒说:“你要能把这瓶酒喝下去,我就帮你。”
秦周在C大也算风云人物,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滴酒不沾,苏珏却让他喝一瓶酒,摆明了就是让他知难而退。
可对秦周来说,别说一瓶酒,只要顾萋萋能够留校,他十瓶酒都能喝。
只是人的身体不以意志为转移,他这一喝就喝进了医院,脱离危险后回到公寓,想第一时间告诉顾萋萋这个好消息,却睡着了,还很沉,连顾萋萋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等他醒来,顾萋萋已经收拾要行李,说要回宿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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