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想从每日送饭的张妈嘴里套套话,问问康聿容的音讯。可柯振华对家里的下人下了死命令,不许对柯木蓝透露一点关于康聿容的消息。
所以,不管他是软磨硬泡,还是威逼利诱,张妈都是一问三不知。
他也曾想,把关系最好的三姐叫来收买人心,然后来个曲线救国。可是,就像是见了鬼似的,曾经一天往他这儿跑八趟的三姐,这几天他让人三请五邀了好几次,愣是连个人毛毛也看不见。他估摸着,肯定又是父母搞的鬼。
想出出不去,想见人见不到,柯木蓝愁的是五脊六兽的。
可再着急,他也只是隐忍着。
父亲这人,温和的时候是世界上最和颜悦色的人,但一旦处了他的逆鳞,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他不抵抗,不是退却,不是认输。他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给他和康聿容关系带来无可挽回的局面。
这天中午,张妈又来送饭,看着早上送进来的鸡汤混沌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儿,忍不住的摇起了头。
把手里的托盘和报纸放到桌上,张妈说道:“少爷,你总是这样不吃不喝的那哪成啊?总这么下去,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你瞧瞧,你瞧瞧,这两天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别说老爷太太了,就是张妈看了,也是心疼的不行啊?”柯木蓝是张妈一手带大的,对他的那份关爱自然不假。
柯木蓝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了,五个小时?十个小时?管他几个小时呢?反正现在,时间对他这只笼子里的“鸟”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知道张妈进来了,不过他没动,直到听到张妈的劝说,他才缓缓把头一偏,不带表情的说:“张妈,你要真心疼我,就去XX旅店帮我看看聿容的情况。”
此话一出,张妈立刻讪讪一笑,闭了嘴。这事,她做不到,也不敢做。
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希望,可一看张妈那表情,柯木蓝还是忍不住的大失所望。他一个鲤鱼打挺,把身翻过去,给了张妈一个后脑勺。
张妈叹息着,摇着头,端上冷却的早点往外走,行至门口,她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柯木蓝说道:“少爷,你现在得不到康小姐的消息,不等于永远都得不到康小姐的消息。你现在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等真的有机会需要你为康小姐出力的时候,到那时你还能撑得住吗?”说完,开门出去了。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张妈说的有道理啊。万一他和康聿容有机会一起逃跑的话,到那时他跑都跑不动,岂不坏事?
自己还真是气糊涂了。
柯木蓝从床上跳起来,坐到桌前,扯过托盘,正要开动,又一想,不行。
绝食,是他目前唯一能用的招数。如果父母见他喝的好好的,吃的饱饱的,那他们岂不是更不会让步了?
他把盘子一推,想了想,然后轻手轻脚的找出一些吃食,躲到被子里偷吃。
肚子里有了“货”,人也有了些精神,百无聊赖拿起桌上的报纸翻了几下,突然一张照片,抓住了他的眼睛。
与其说,是照片吸引了他,倒不如说,吸引他的是照片里女人手上的那根金链子。
照片刊登在报纸的三版,不算太大但很清晰,因而,他一眼就确定那项链是康聿容。
这项链是康母送个康聿容的生日礼物,项链原本很普通,戴的时间久了锁扣开始慢慢变的越来越松,经常从脖子上掉下来,光柯木蓝就捡到好几次。
因为是母亲送的,康聿容一直舍不得摘下来。为此,柯木蓝融掉了自己的半根金链子,亲自打磨加工给她制成了一个“W”型的死扣。
这个扣,是世上无二的,又是他亲自制作的,当然就一眼认出来了。
看着照片里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女人,他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
很快,他把视线往下移,急切道去看照片下面的新闻报道。
新闻的篇幅不长,大概意思是说:前天早上,此女子在XX旅店门口发生车祸,因为姓名和住址均不详,请知情者前去认领。
XX旅店!
正是康聿容下榻的地方。
不!不!
这不可能!
不!不!
这不是真的!
聿容,别开这样的玩笑。
别开这样的玩笑啊!
他的手一抖,报纸斜斜的飘到一边,他陡然站起,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意料之中,他被守在门口的阿福阿顺挡住了去路。
柯木蓝一把抓住阿福的手腕,红着眼睛,嘶吼道:“你TM的给我让开!”
阿福好言相劝:“少爷,没有老爷的命令,我们是不能放您出去的,您还是回房吧?”
阿福的劝告,柯木蓝充耳不闻,双瞳紧紧地盯着阿福,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让开!”
阿福从小是个糙人,身体结实,可这会儿也感觉手腕快要被柯木蓝掐的出血来。他从未见过少爷如此盛怒,这样的他,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令人胆颤。
阿福忍着疼,平静的说:“少爷,您还是回房吧?”
柯木蓝这头暴躁的“野兽”,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大吼:“不让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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