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房门合上的一刹那间,路宛眉的眼睛倏然睁开,清亮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的混沌与朦胧。
没错,她在装醉。
李利维极少和她在一起吃饭,偶尔有那么两次也有章盛呈在侧,在章盛呈面前她从来都是浅吟少许,所以知道她海量的人并不多。
章盛呈结婚这件事,是她无意偷听到李利维和江世辉扯闲篇提到的。
乍一听到,她是火冒三丈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找章盛呈对峙。可稍稍冷静之后,她选择了佯装不知。
李利维不是也说了吗?盛呈一再的跟那女人离婚,这说明盛呈对那女人一点都不喜欢,那她就坐以待毙等着盛呈自己去解决掉那个女人吧。
知道章盛呈结了婚后,她对李利维他们的谈话就上了心,一有机会就躲在暗处偷听几句,所以,知道章盛呈的太太来了英国也不是什么难事。
章盛呈尽管一再的提起离婚,可结果不但没有一点成效,那女人居然还追到这儿了,照这样下去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再说,她也没时间等了。
父亲来信说母亲生病不假,让她回去成亲这也是真的,但没她说的那么夸张。
其实,来英国之前,在家里的包办下她已经订了婚,这件事她从未向章盛呈提过。
未婚夫是个当兵的,长的是不赖,但说话和做事很糙,说过最温柔的话就是“吃饱,别饿着。”“穿暖,别冻着。”
她生性浪漫,喜欢诗情画意甜言美语。如同木头桩子一样的男人,那能对得上她的口味?所以,订完婚她就出了国,只是没想到会遇上章盛呈。
章盛呈不光家世好,长得好,学业好,还会说些情意绵绵心潮澎湃的情话,还会念些让她面红耳赤缠绵入骨的新诗。
所以,她对章盛呈爱极了,爱疯了,爱到一刻也离不开的地步。
本来父亲答应她毕了业再成亲,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未婚夫升了中将,要去外省上任三年,家里让她回去成亲后随夫一同上任。
情况紧迫,她必须要章盛呈给她一个肯定的态度才行。
章盛呈那儿一直不见成效,又迫在眉睫,她只能自己出手。不能对章盛呈步步紧逼,逼急了会适得其反,于是她采取了迂回战术。
李利维对她的爱慕,只要长眼睛的就都能看得出来,不过平庸的他,她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过关键的时候到可以利用一下。
她不愿意对章盛呈硬碰硬,也一直装聋作哑佯装不知道章盛呈有太太这回事儿,那她只有利用李利维对她的真心、爱恋、心疼,去打击摧毁章盛呈的太太。她看得出,李利维是站在她这边的,对章盛呈的太太那是厌恶到了极点,所以借他的手来抨击一下所谓的章太太,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其实,找上李利维她也是在赌,虽然李利维对她的倾慕那是昭然若揭,但毕竟人心难测。
看来,她赌赢了。尽管结果还没有定论,可至少她已经赢了一半。
这不能说李利维有多好心,只能对他们一样,都对爱那么的痴,那么的狂。
她爱章盛呈爱到无法自拔,可她绝不做姨太太。母亲就是父亲的小妾,虽说父亲对她宠爱有加,但母亲受的委屈受的耻辱她是历历在目,所以她绝不做小。
不做小,又离不了章盛呈,那只能赶走章盛呈的原配了。
李利维要怎么做,她不管也不关心,她只要结果。
第19章 触目心两样
那天晚上,给了康聿容一场畅快淋漓的精神虐待之后,章盛呈又一连两天夜不归宿。
常年日久下来,虽然康聿容对他的讥嘲挖苦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说到底她不是个专业的受虐狂,一口一个蠢猪,一口一句离婚,就算她的脸再厚皮再糙,那也受不了啊。
如果那些话是个不相关的人说的,那她大可风轻云淡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他是放屁。
可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啊,是她最在意的人,她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所以,康聿容觉得这两天不回来也好,她不是故意的把他往外推,而是想着,他在外边平静平静自己的情绪,她也借此机会缓解一下徘徊在崩溃边缘的身心。
章盛呈不回来,她倒不担心他无处可去。因为江世辉曾提过,她没来的时候他们几乎每晚都会挤到江世辉的住处,喝酒、聊天、睡觉。她相信,他不回来的时候都是睡在江世辉那儿的。
章盛呈的讥笑讽刺,在她的生活里属于家常便饭,疼的很了就哭一场,哭完擦干眼泪继续过日子。
她不会因为章盛呈的几句耻笑就同意离婚,那样的话,在家就办了何须千里迢迢的追到这儿?忍气吞声的日子过着憋屈,可没有能力改变,就只能这么憋屈的过下去。
这天中午,康聿容正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饭,敲门声,骤然响起。
她把手里的菜放到盆里,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跑去开门。当她把门打开,看清门口站的是李利维时,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
加上这次,他们也不过见了两回。但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依旧记忆犹新,李利维对她的憎恶的目光,对她浓浓的敌意,她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别人对她不友善,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盛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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