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章盛呈的那句话,康聿容觉得自己会一直这样软弱下去。但,那句话像刀子一样把她刺痛的同时,也刺激了她斗志。
康聿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看着章盛呈的脸好一会儿,苦苦的浅笑问:“我什么都不是?难道我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太吗?”
章盛呈咬着牙,恶狠的说:“你是,但你不配。”
康聿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丈夫的脸上离开过:“我再不配,也是你的章太太。”和他的阴沉不屑相比,她显得平淡多了,看上去和平日无二。
章盛呈的眼里要喷出火来:“很快就不是了。”
“只要我不签字,我就永远都是章太太。”
“你……”气急败坏的章盛呈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这个软性,却又固执到毫无底线的女人。
康聿容指了指路宛眉明知故问:“她是谁?”
章盛呈抱着路宛眉的手又紧了紧,冷笑道:“我们刚才上演了那样一出情感大戏,你会不知道她是谁?康聿容,你这样装傻充愣有什么意思?好,你不知道是吧?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对你说一遍,我说过,我不爱你,我也说过我心里有挚爱的人,这个人就是宛眉。”
康聿容转头,看向路宛眉:“你呢?你也爱他是吗?”
废话,我不爱,会跑到这儿和瞎你磨叽?
路宛眉回视着,康聿容刚才一直都表现的风淡云轻,这让她十分的困惑,康聿容的淡定太古怪,走的根本不是寻常套路。
一时间弄不清康聿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所以路宛眉也不敢随意开口,正思忖着怎么应对呢,就又听到康聿容说:“哦,对了那出情感大戏里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爱他,很爱很爱是吗?”
路宛眉接口说:“对,我爱他,很爱很爱。”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真正的意思,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就放开了说。本来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事儿摊开来说的,所以也就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康聿容对路宛眉的坦率不以为意,或者说,进门之后他们两个一直都是这么的坦率,她习以为常了。她说:“可他是别人的丈夫。”
“爱他之前,我不知道呈结婚了。”这是事实,所以路宛眉说的很理直气壮。
“现在知道了。”
路宛眉秀眉一扬,故意的往章盛呈的怀里又靠了靠,看着他七分深情,三分不舍,柔声道:“可我依然爱他。”
“你刚才说过,你已经没有资格爱他了。因为他已经结婚,他必须要对他的太太负责不是吗?”
“是。”路宛眉皱着眉,咬了咬下唇,说:“可是,言语往往可以明智,但感情无法理智。我对呈已是一往情深,无法自拔。我想呈,也是如此的。”
章盛呈没有说话,只是把抱着路宛眉的两手又紧了三分。
这样的回应,比任何的语言都更有说服力,路宛眉心里笑了。
短暂,路宛眉把情绪整理好,眼睛里又换回了忧伤与痛楚:“我知道,我和呈的相爱对你来说是一种伤害,我站在这里对你坦白,你也只会怨我恨我。老实说,我也不想让你心痛,不想让你心碎。如果呈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们结婚的实情,那时我一定会死死的管住自己的心,哪怕爱的不能自已我也绝不靠近他一步。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我已无法放掉他了,那样我会心痛而死,所以我也无可奈何,只能请你原谅。”
康聿容问:“怎么原谅?”
路宛眉赶紧接口:“求你成全。”
一直平静无波的康聿容到这时,冷冷一笑:“成全?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章盛呈忍不住吼了一句:“你霸占着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你才是最自私的。”
康聿容的目光一转,冲着章盛呈说:“我霸占的男人是我自己的丈夫,所以我的自私并不可耻。”言下之意,她路宛眉求我成全你们的私情才是羞耻的。
章盛呈被康聿容噎的说不出话了,他有点看不透这个女人了,在他面前一贯的笨嘴笨舌,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伶牙俐齿了?
片刻,章盛呈凝视着康聿容坦白而坚定的说:“听着,我不想再和继续废话下去。现在我和眉的关系已经大白天下了,我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如果你成全了我和眉,那我们绝对会念你的好,我也向你保证,章家也绝对给你最大的补偿。如果你一根筋拧到底,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康聿容暗暗冷笑,翻脸无情。你不翻脸的时候,何曾对我有过情?
康聿容瞳孔一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都褪得干干净净。外人眼里,章盛呈一直都是才高八斗谦逊有礼的有为青年,没人知道这个人所有的暴虐,狠毒全都给了她一个人。
伤她的不是他刚刚说的话,而是他那满脸的神情。她一直都天真的以为,他只会在在意的人面前表现真性情,现在她终于明白,他对她的厌恶跟憎恨,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是时时刻刻存在的。
路宛眉的一百句话,伤不到康聿容的一根汗毛;章盛呈的一个字,却能将康聿容推入地狱。
康聿容整个人都灰白下来,头脑昏昏,神志飘飞。什么信念,什么斗志,统统都没了。或许那些东西压根都不存在,刚才支撑她的也许只是一股怨气罢了。眼下,连这股子怨气也随之飘得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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