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抓了把柄,把时光和常晓chūn叫过去跟刘萌萌对质,常晓chūn一口咬定他们只是同学。
刘萌萌摆出各种证据,说你们几月几号在哪儿牵手了,又在哪儿并排走了。
校长不听常晓chūn多说,决定给她警告处分,命令时光退学。
刘萌萌很得意。
常晓chūn眼看形势无法逆转,当即给校长下了跪。
她哭着抓住校长的衣角说:“王校长,求求你,不要开除时光。要是你开除他,他一生就毁了。我求求你…”
校长老jian巨猾地笑了笑:“你这么为他,还说跟他没关系?我也不冤枉你们,你就不要再纠缠了。”
校长胖胖的身躯挪动了一下,常晓chūn死死抓住不肯松手。刘萌萌站在一边看好戏。
“你这个同学,怎么这么胡搅蛮缠。”校长抬了抬膝盖,忍住用脚踹的站动。
时光镇定地走到常晓chūn身后,环住她,拉过她不肯放松的双手,在她耳边说:“别这样。”
常晓chūn松了手,把时光往下拉:“你也来求他,快啊。”
时光用力抱住常晓chūn,把她拖开,在她不解地注视下,为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然后,他对校长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妈的下落,你能放过我们吗?”
校长那双绿豆眼睛在镜片后面一亮,他说:“我可以考虑。”
常晓chūn和刘萌萌被请出门外,常晓chūn焦虑地等着判决,刘萌萌看时间不早了,施施然去上课。
常晓chūn坚持等着,上课铃打响,眼保健cao亦做完,时光还没出来。
半节课过去,门开了,常晓chūn赶上前问:“怎么样了?”
时光环过她的肩膀,像哥们儿那样拍了拍说:“没事。”
常晓chūn问:“你告诉他你妈的下落了?”
“没有。”时光说,“我告诉他我妈藏了一些关于他的很有趣的照片。”
“什么照片?”
“回去看,在我行李箱里。”
常晓chūn想起在他的箱子里确实翻到过一个装着照片的信封,她怕是他的隐私,没有拆开来看过。她问:“你怎么会有那些照片?”
时光说:“我妈留的一手。我看到,就顺便拿过来。”他揉揉她的头发,“为咱俩留一手。”
他早知会有今天,他怎能让她难过。
早恋事件有惊无险地过去,刘萌萌获知时光和常晓chūn没得到任何惩罚,去校长室大吵大闹,被校长哄了出去。
这样一来,学校里更加没人愿意对时光和常晓chūn的关系说些什么。
高三第一学期,就这样在有惊无险中度过。比他们想象的顺利许多,因此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幸福感和成就感。
这感觉足以支撑他们完成下半个学期。
寒假也没闲着,两人分头去打工。常晓chūn还是去了太阳音像,老板处于可用可不用人的状态,见到是常晓chūn,便用了。
时光不知用什么办法,做了音像店对面餐厅的服务生,常晓chūn的一日三餐便由时光负责了。
对面的餐厅自从时光去了以后,每天的顾客络绎不绝,特别是女顾客。常晓chūn经常蹲在音像店前面酸溜溜地看女顾客偷摸时光的手,老板还是老样子,整天躲在柜台后面看碟,偶尔探出头,看看常晓chūn。
一次常晓chūn去洗手间,老板忽然从柜台后面出来,把时光叫进店里。
老板拉过时光走到最后一排架子,让出空间,让他看贴着“时光”的那些标签。
“你看看。”老板感叹,“这姑娘真好啊。”
时光自豪地说:“我知道。”
在常晓chūn回来之前,时光跑回餐厅。回到餐厅的他,心qíng大好,对每位顾客款款微笑,当晚的提成拿了最多。
餐厅越到过年越忙,音像店却一向清闲。晚上,老板提早关门,常晓chūn下班早,又不想一个人回家,便在餐厅门前等时光下班。
餐厅爆满,时光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不由自主地往常晓chūn的背影飘去。一位女客人对他开玩笑问可有女朋友,他微笑点头,再抬头看向窗外时,笑容消失了。
常晓chūn没有想到会遇到高飞,高飞虽然也很惊讶。两人尴尬良久,高飞先打破沉默说:“你来这儿吃饭?”
“不是,我在等人。”常晓chūn故做轻松地说,“等时光。”
提到时光,高飞脸色一暗,说:“你听过渔夫和蛇的故事吗?”
常晓chūn一脸戒备:“听过,怎么了?”
“你可以忘记他对你做过什么,但你不要忘了,什么事都是有一就有二,好自为之吧。”
高飞扔下话,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光下了班,满意脸倦意,见到常晓chūn终于得到安慰。他们牵手回家,时光的家。
冬天天冷,一个人住好凄清,反正也是寒假,他们放纵自己,住到一起。从前常晓chūn跟爷爷奶奶住的时候,在两张chuáng之间拉一张帘子,现在当年拉帘子的铁钉和麻线犹在,常晓chūn从家里卸了块窗帘带过去安上,便宣布入住。
夜晚的堤岸,晃动着沉默的黑水。此岸糙木枯竭,彼岸人烟繁盛。
常晓chūn在露台上远眺彼岸的风景,幽幽地说:“这里很快也要被推倒重建了吧。”
时光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茶。她喝了一口,红糖水,差点儿呛到,红着脸说:“没到呢。”
时光点点头,喝着水,看向另一边,咳了一声说:“我出去扔垃圾。”说着,走进房间,关了门下楼。
常晓chūn猜他心里肯定窘死了,她的例假一向不准,每个月都要来个紧急集合,折磨她。时光怕她那几天难受,每次都算好时间提前预奋红糖水给她。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月她的例假又迟了。
看时间尚早,常晓chūn想不如下去陪时光在岸边散散步。她放下杯子,走到门边开锁。锁里好像卡住了,怎么都拧不动。试了几次,她手指火辣辣地疼。
握着手指,她触电一般想到之前被时光反锁bī迫的日子,心中恐惧顿生。她拽住锁头,想用蛮力把门打开。红色木门咚咚地与木板相撞,无数灰尘和小泥块落下来。
常晓chūn被迷住眼睛,眼泪聚集。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继续拍门,她控制不住心中涌出的巨大的恐惧。她无法忍受,只要她丝毫不察,随时随地都会这样被关闭。
“开门!”她拽着门叫出来。
锁吧嗒一响,门开了。
她由于惯xing跌坐在地上,眼睛通红,手指尖刺般疼痛。
时光放下垃圾桶,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她反shexing地偏过头拒绝他的碰触。
时光听到剧烈的门响,便已明白常晓chūn为何激动。他把门打开,拧了几下锁说:“这个锁太老了,一直出问题。明天我去换。”
“哦——”常晓chūn知道时光不会骗她。她站起来,不敢看他,因为对他的误解,也因为她心中重新被勾起的恐惧。她不得不正视自己,那个可怕的时光,依旧留在她心中。
“我先走了。”她无颜多留,拿了书包,又说:“你不用送我。”
时光站在楼梯口,看着她一步跨下两级台阶,他叫住她说:“等等。”
她停在下面的转角处,没有回头。
“注意安全。”他说
她腿动了动。
“还有,”他接着说,“后天是你生日,记得请假。”
她犹豫着,看了他一眼,转身飞速下楼。
妈妈被赶走,她被禁锢,这两件事,是他留在她心中永远的伤疤。
第二天再见时,她有些尴尬。时光像是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待她如常。
时间会慢慢平复伤痛,常晓chūn整理好心qíng,静待着生日那天和时光幸福度过。
去年她生日时,时光送了她一块昂贵的手表。她很珍惜,但也表明,这些贵重的礼物比不上时光亲自为她弹一着《卡农》。
《卡农》,作于300年前,流传世界,凡是学钢琴的没有一个能绕过它。像那着写给Maggie的歌一样,这首曲子亦是作曲家写给他早逝的妻子的。
缠绵的音乐,很适合为恋人弹奏,可惜世事无常,时光的家抵押给银行,包括那架钢琴。她的生日礼物泡汤。
其实不弹钢琴也可以,只要有时光在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用存的钱去餐厅点了很久吃不到的可口饭菜,蛋糕也是少不了的,温馨làng漫之后,时光说:“到送礼物的时间了。”
有惊喜。常晓chūn笑着问:“是什么?”
时光摊开自己的双手,两手空空。
“什么呀?”常晓chūn把他的手翻过来翻过去。
时光捧住她的脸,把她的小圆脸揉雇扁,对着她嘟嘟的嘴说:“送你一双会弹钢琴的手。”
“来吧。”不由分说,他拉她出了餐厅。
她问去哪儿,他说:“音乐学院。”
“去音乐学院gān吗?”
“弹钢琴啊,笨蛋。”
大大的城市,想找一个人很难,想找一架钢琴更难。不是像自行车、电话这样普及的东西,就算知道哪里有,也不一定借给你。时光去学校的音乐教室借过,但老师们拒绝了。没有原因,就是拒绝。
此时,也没有什么朋友愿意帮忙。
只有音乐学院的礼堂,因为经常有人参观,所以长期开放。那里有一架钢琴,正是雪中送炭。
时光带着常晓chūn来到音乐学院门口,寒假,校园里很安静,门卫在传达室看报纸。时光说:“镇定点儿,走进去。
他们一前一后,表qíng轻松地走进校门。远离了传达室,时光拖着常晓chūn跑起来。
“这哪儿有钢琴啊?”常晓chūn问。
“礼堂。”时光说。
“你怎么知道?”
“教我弹钢琴的老师,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他带我来过。”
“哦——”常晓chūn想起来,张月指导她唱歌的时候,曾经很自豪地说时光的老师是她音乐学院的学长。
礼堂在校园中心,他们在通往礼堂的小路上跑着,道路两边是光秃秃的梧桐树。天气yīnyīn的,飘着淡淡冬天的雾气,很冷。
他们跑累了,停下来歇了歇。面前走来几个男生,为首的那个,平头,走八字步。瘦削的脸上一双黑亮的眼睛总是眯着,下巴抬起来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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