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明眼人也能瞧出萧靖是故意开了个玩笑,可惜萧靖这人即便是开玩笑,也甚是严肃。
再者,赵逸怎会有那个闲心垂钓,这无非是个幌子。
长留又“哼”了一声,仿佛在嘲笑宋悠很愚钝。
萧靖从圈椅上起身,眼神只是在宋悠身上一扫而过,“跟我过来一趟。”
宋悠耸了耸肩,一路跟了出来。
月华如练,骁王府年代已久,修葺的更是古朴大气,已到末春,园中隐有虫儿鸣叫。
宋悠一步步跟在萧靖身后,他身形太过高大,而且挺拔如松,但是看背影,便能不知不觉被他的气度所吸引。
只是性子太冷了,没甚么人气儿,总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萧靖在一处桦木下驻足,一转身时,手中递了一只蓝色小瓷瓶过来。
宋悠直接接住,“多谢王爷,这是什么?”
萧靖凝眸看着眼前这人。
卫辰算不得精明,但做出来的事又让人无法揣度,却是总能出乎意料的办妥事情。
“金疮药。”萧靖的嗓音无温,在这样的夜色下,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沾上了露水,只叫闻者一阵透心凉。
宋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金疮药,而且她也不曾受伤。
萧靖突然变得友善,这让宋悠心中很不安。
今日赵逸在酒意上爆出她曾在南风馆待过,萧靖不会真以为她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宋悠:糟了,我怀疑萧靖看上我了?如果他知道我是女子,会不会灭口?
赵逸:用不着他动手,我先灭了你。
长留:我....我也想。
七宝:好娘亲,别再误导我爹了,我爹夜夜梦见你,他都快疯了。
第18章 一枕荒唐
“今日之事,是本王没有提前叮嘱长留,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不会见死不救。”
萧靖这人寻常太过肃冷了,加之他身世悲苦,又不得皇上器重,总会让人不经意间同情他。
一般人都会以为他暴戾阴郁,但此刻给宋悠的感觉并非如此。
不过,萧靖还是那个萧靖,只此一言,便迈开大长腿准备离开,没有任何赘言,独留一阵小风拂过。
宋悠拿着金疮药,叹了口气,看来萧靖也是个“护犊子”的。
是她想多了,人家萧靖无非只是排斥女子,他这样的人或许谁都不喜欢的。
***
宋悠回自己寝房之前去看了七宝。
小家伙这个时候还精神着,他现在是皇长孙,在王府备受照料,才几日下来,好像又白胖了一圈。
宋悠都快抱不动他了,“七宝,你爹爹好歹也是玉树临风,你可不能再多吃了。”
七宝在宋悠身上擦着哈喇子,他还没开始走路,婴儿肥也是很正常,他爹爹那般伟岸俊朗,他将来必定差不到哪里去。
“嬷嬷,七宝怎的不喊我了?”宋悠很幽怨。
她这一年给七宝又当爹又当娘,当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看着孩子如此可爱,才一岁多罢了,一双眼睛却是深邃有神,五官已经隐约长开了,的确是美男胚子,而且有点眼熟.....
肖嬷嬷正给宋悠“父子”俩缝制着衣裳,她也纳闷,“七宝是个乖巧的,咱们没回洛阳之前,他还嘴甜着呢,许是王爷身上有为人父的气度?”
肖嬷嬷这话完全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宋悠退而求其次,对七宝道:“儿子,叫声“二爹爹”听听。”
七宝没忍住,“嘎嘎”笑了出来,为了让他娘亲不至于那般失落,勉为其难喊了一声,“二爹爹,二爹爹。”
儿子终于认爹了,宋悠并没有很高兴,阴郁道:“哎,世人多是嫌贫爱富,想来七宝也是嫌我这个爹比不上王爷。”
肖嬷嬷顿时失语,愣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话安慰她。
七宝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很多时候都不太明白他娘亲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纠正娘亲两年前犯的错而已。
***
庭院内种着成排的墨竹,夜风刮过,沙沙作响,卷入不知名的淡淡野花香。
萧靖喜洁,七岁之前他是当朝身份尊贵的太子爷,梳洗沐浴皆有数人伺候。
这十几年在边陲打战,只能将就着度日,他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对承德帝的决定未曾有过半句怨言。寻常时候与将士们同吃同住。
从净房出来,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雪白色棉纱中衣,露出的胸膛呈现出与面容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一看便是常年风吹日晒之故。其实,他的底子还是很白皙的,与洛阳城的白玉公子没甚区别。
从茜窗往外看出去,园中景致沉浸在一片朦胧月色下,显得不切实际的真实。
他,又回来了。
风拂过,掀起男子胸口的衣料,他的视线不知不觉又落在了腹部的牙印上。
两年过去了,可这牙印却依旧完好无损的刻在他的肌肤上。
一瞬间,萧靖的面色滚烫了起来,他是个敏感细致的人,总能注意到旁人不曾留意的细节。那日腹部的痛感,还有她微热的呼吸洒在他胸口时的悸动......所有的一切都无比的清晰,不曾因为两年光阴流逝而模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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