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上前一步,他便退后一步,好像有意避让她。
宋悠,“.......”
梅先生道:“长留啊,这今后卫辰也是王爷的人了,你休要任性。”
王爷的人?
长留闻此言,似乎更加不高兴,一转身,又飞上了屋顶,很快就不见了。
梅先生略表歉意,他很少会敬佩旁人,但对于卫辰,他存了栽培之心,而且经他一年前多方调查,他的确没有察觉到其他疑点。至于真实身份一事,他猜测卫辰许是出自某位世外高人门下。
这类人通常不会轻易出山,身份多半诡谲神秘。
“长留不能言语,见着陌生人有些认生,你莫要在意。”梅先生笑道。
宋悠一年前故意留下了诸多线索,她猜测这位梅先生大约已经信任她了,宋悠点头,“先生,我知道的。”
***
宋悠从冀州回洛阳之前,想过诸多安置七宝的法子。
七宝的存在定是不能让英国公府的人知晓,她暂且还没有想到万全的法子,没想到萧靖却替她解决了。
是了,将七宝放在萧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她之前怎就没有想到呢!
一番换装,宋悠以墨书的面容回到英国公府时,天色已经大黑。
这个时节的洛阳城,牡丹花已经开到了靡荼,晚风徐悠,带着几丝残春的暖意。
宋悠从角门一路往海堂斋赶去。
这时迎面撞上一个脸熟的婆子,婆子身上穿着蜜合色棉布衣裳,头上插着素银的簪子,一看寒酸装扮便知并不是得脸的婆子。
见宋悠步子匆忙,婆子喝了一声,“我说是哪个没长眼的,原来是大小姐房里的人,也难怪了。”
这婆子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宋悠这位嫡长女的极大不敬重。
宋悠两年前借故去了冀州,她知道如今的英国公府,没有几人将她当做真正的嫡长女。
宋悠此刻是墨书的面容,这婆子更是肆无忌惮,见宋悠一双水眸冷视着她,婆子啧了两声,“你个小蹄子,看什么看,就连大小姐都闭门不出户了,你这个当丫鬟的还想翻天不成。”
宋悠方才不过是险些撞上了婆子。
这本是小事,但见婆子不依不饶,分明就是想寻事。
要知道,墨书是宋悠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这婆子显然没有将宋悠放在眼里。
宋悠未作他言,直接从婆子身边走过,头也没回。
却不想这婆子竟当场故意倒地,还指着宋悠道:“大小姐房里的人打人啦!”
宋悠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婆子是有意为之,她是想往海堂斋泼脏水!
事不宜迟,宋悠跑回了海堂斋,与墨书换回了衣裳。
当她戴着面纱,领着身边的丫鬟过来时,那婆子还在哭天喊地,无论谁来拉扯,就是趴在地面不肯起来。
英国公府多年之后的覆灭不是没有理由的。
高门大户的衰败,最初时都是从里面开始。
英国公宋严早就被汤氏的枕边风吹的神.魂.颠.倒,二房三房倒是有成气候的公子,但得不到重用的机会,府上的大小仆从越发没得规矩礼数。
宋悠的步子停在了婆子跟前一丈远处,她冷视着婆子,道:“云婆目无尊卑,竟在府上嚼舌根子,我好歹也是堂堂英国公府的嫡长女!就凭你一个回事处的婆子也敢在背后碎嘴!来人,给我掌嘴!”
墨书与墨画是英国公府的家生子,对宋悠颇为忠心,却都是文弱姑娘。
宋悠在冀州便特意找了一个身手不错的女子回来,这人名黄桐,是个练家子,因着宋悠帮着她家父兄洗脱冤屈,遂愿意追随她。
“是!姑娘!”黄桐领命,上前就揪着云婆子的衣襟,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云婆子被打懵了。
阖府上下谁人不知宋家长女性子懦弱,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别说打婆子了,她就连丫鬟都不曾训斥几句。
云婆子捂着脸,手指着宋悠,嘴里又是一阵污言秽语,“好狠毒的大小姐,老奴不过是被大小姐屋里的丫鬟给撞了,大小姐非但不教训自己人,反而动手打老奴,老奴品行高洁,不曾有亏,不认这茬罪!”
隔着一层薄纱,宋悠唇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看来她是太过仁慈了,一个不入眼的老婆子也敢这样污蔑宋家嫡长女?!
“云嬷嬷说的是鬼话么?你可不冤,我打的就是你!”
宋悠此言一出,黄桐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揪着云婆子的衣襟,继续抽她耳光。
宋媛感觉自己被怠慢了,她习惯了万人瞩目,不甘于成为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遂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我长姐远走冀州这两年,非但病治愈了,还练了一手好琴,您不是一直在寻能够抚“断肠”的人么?我家长姐或许可以一试。”她嗓音清甜道。
“断肠”是皇太后珍藏了多年的一把七弦古琴,只是太久无人弹奏,早就失了灵气。
宋媛入宫之前,宋淮远特意交代过一句,让她得了机会就让宋悠抚琴,说是可能会有重大发现。
宋媛便照做了,即便宋悠的存在已经对她没有了威胁,她也不愿意让辰王曾经的未婚妻过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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