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喜欢。”简夭笑吟吟的,比桌上的啤酒更醉人:“美人儿谁不喜欢?”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金伏易长吐口气:“你果然只是喜欢我的皮囊,我不冤。”
能够毫不犹豫说出来的喜欢,自然不是放在心上珍之重之的喜欢。离开的这些年,金伏易于夜深人静时,免不了会想些不可能的事,比如——暗暗怀疑简夭是否对他有不一样的心思。
幸好,没有。
为了钱,他不冤。
“轮到我问你了。”简夭敛了笑,重复刚才的问句:“当年你离开,瞒了我什么?”
金伏易明白,她问的不是自己,而是俞乐原。他低笑一声,靠在宽大的塑料椅背上,顿了一顿,漫不经心地:“那个榆木脑袋,到现在都没告诉你啊。”
在这短暂的停顿间,鸡翅鸡脆骨都上桌了。烈火的热度未退,肉身滋滋冒油,简夭一手捉住鸡翅,金伏易一手抄起脆骨,就着和回忆很是不同的肉香味,缓缓揭开当年被刻意隐瞒的种种。
俞乐原找金伏易很多次,几乎每次都以打架结束。谁也没有打服谁,直至俞乐原投靠城西的李大春。个人情仇上升到帮派恩怨,拳脚换成尖刀。火并几次后,俞乐原给金伏易送出完美的洗白计划。
“小妖儿,别看俞二公子长得纯良无害,肚子里可黑得掉墨汁,心思更山路十八弯,你自求多福啊。”金伏易以落井下石结束回忆。
简夭没有丝毫的笑模样,连装都懒得装了:“他背上那一刀,是你砍的?”
“对。”金伏易答完,忙追加:“你别心疼,俞二还曾经打断我三根肋骨呢。”
“活该。”简夭只觉一颗心似浸到了冰碴里,她无法想象,一手诗书一手琴的俞乐原,为了让她脱离泥淖,竟让自己在泥潭里打滚。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俞乐原特别忙,经常十天半月见不到人,她气得很,更卖力跟着金伏易鬼混。真是……好心疼她的俞乐原。
“这一顿本想请你的,现在我心情不好,换你请我。”简夭瞪着金伏易。
“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小妖儿,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简夭还未答话,一个温润节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金先生所言极是,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简夭心中“铮”一声,扭头看去,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走来,杂乱的城中村悠悠剥离,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更加衬得他如山间清泉,清澈沁凉。
简夭眨一眨眼,有点回不过神来:“不是说不来吗?”
俞乐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说了“不了”后,心心念念想来;来了之后,又躲在远处,来来回回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现身;现身之后,酸酸涩涩通身更不自在。
最后,他轻轻一笑,给出完美答案:“怕你乱吃东西,回头又要胃疼了。”
“我,主要吃素菜……”简夭一时有些心虚,她鸡翅都吃三串了。恰好老板端了一盘土豆片上来,简夭一喜:“看,土豆!”伸手就要去拿。
土豆表示,它很受宠若惊。
金伏易赶紧扒拉盘子:“诶诶诶,小妖儿,说好第一盘归我的!”
“刚才你还抢了我鸡翅呢,这点土豆算什么?”不由分说,捡起一串:“我就要吃!”
她卖力争抢,是为了安俞乐原的心。然而,俞大美人表示:并不能安心。
——这是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吧!
俞乐原忍了一忍,决定不忍,捉住她的手,把土豆串夺下来,递回盘子里:“外面脏,你想吃,我给你烤。”
老板恰好又来送茄子,“啪”重重丢下盘子,满脸不高兴——嫌脏你就滚。
金伏易弯眼笑着,兴味颇浓,朝简夭眨眨眼:“听你师叔的,别抢我土豆,吃茄子去。”
俞乐原冷冷看他一眼:“不是师叔。”必须正名了:“是男朋友。”
金伏易捧住心口:“好难过,当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师叔,把我骗走了,你的良心不痛吗?”
俞乐原难得默了一默。不是因为良心,而是因为闹不清当年自己为什么要以师叔自居。又想,如果不是因为师叔这个身份,他根本不地走近简夭。
“当年她太小,不适合交男朋友。”所以先用师叔的名义守在旁边。俞乐原决定不要脸了,必须坐实自己的不肖之心,增加这份关系的“时间厚度”。
一只软绵绵的小手缠了过来,试探性地握住他的大手。简夭站起来,眼中似盛了一片海,每一粒水滴,都是她的心意。她灼灼地盯着俞乐原:“你不要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金伏易觉得场面不太妙,他问:“小妖儿,什么忍不……”
下一刻,他看到简夭勾住俞乐原的脖子,对着那抿紧的双唇,不管不顾吻了上去。
!
金伏易目瞪了。
金伏易口呆了。
他知道简夭不是常人,但是他万万料不到她如此情不自禁。
在他这个疑似前追求者面前这般那般,简直有毒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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