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京城以西有座凤鸣山,山上有间尼姑庵,下个月十五我们在那里会面。谁回家以后,过不下去,愿跟我走的,到时就到那里找我。”
“好。”除了缪宁其他人似乎有点犹豫了,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拿不定主意,因此没有回答。
缪宁帮柒月梳完头发,换了衣衫,一切准备好了才离开。
柒月等房里没有其他人才拿出昨晚用床单和屋里的织物拧成的绳索,有的忙可以找人帮,但自己离开的计划还是一个人知道好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爬到梁上藏好,这个藏身的地方柒月留意好几天了,还曾经爬上来确认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
京兆尹衙门里谁也不知道柒月是怎样悄无声息地消失的,就像不知道她是怎样出现的一样。
只有那一院子的姑娘一次次地在重复一个神话--那个叫杜小柒的姑娘,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简直太神奇了。
第二天一早京兆尹把这消息送进皇宫的时候,太子正满面春风地听着太子太傅诵读皇上训斥怀王的家书。
听完京兆尹的禀报,这位年过四荀的太子终于笑不出来了。长这么大就没被女人耍过,而且还是这么大个跟头。
这几天忙着对付自己那个不安分的三弟,根本无暇他顾,这边刚得到好消息,却丢了父皇要的人。之前几天在父皇面前留下的好印象瞬间全都要没有了,真是白忙活一场。
“滚!”太子对着京兆尹只剩下这声怒吼。
等京兆尹真的夹着尾巴滚出去之后,站在太子身边的太傅才说话:“殿下不必这么火大。其实这对于殿下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才对。”
太子余怒未消,猛地一掌拍在身前的桌子上,“连你也笑话本宫?”
太傅似乎一点没当回事,含笑回答道:“殿下养了这么多年的国师该派上用场了。”
太子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他神情不似在取笑自己,才压下火头,和颜悦色地问:“本宫不是很明白,请太傅赐教。”
太傅拱手施礼道:“不敢。臣先恭喜殿下,等了二十来年,终于就快登上宝座了。这几年以来,陛下身体渐渐不如往年,在朝的日子也越来越少,朝里事务一向交由殿下代为处理。陛下对命数向来看得很重,京城突然出现一个模样奇怪的女子,他听说后便一直忧心忡忡,最近老毛病又犯了。如果这个时候,您去禀告此女子突然又凭空消失了……”太傅故意就此打住,阴冷地对着太子一笑。
“父皇定然会找国师祈问祸福。”太子脸上渐渐浮出微笑,“只要国师告诉他……”
说到这里,太子放声大笑了起来,“太傅真是妙计啊!”
“臣可不敢冒领这份功劳,一切都是天意,兴许上天也觉得殿下等得太久,这天下该易主了。不过殿下定是会受点委屈的,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只要父皇自知时日无多,就不会再轻易考虑易储的事。他已经再没有另一个十五年了。看来这女子不用找回来更好。”
不过太子这边洋洋得意,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阴谋还没见成效,京城就出了件事儿。
三天后的清晨,朝会进行到一半,某位以清廉著称的忠孝大臣忽然站出来在皇上面前念了一首时下京城里盛传的“童谣”,童谣全文是--“大卫京城有条狗,见到美人就叼走。饮人血,吃人肉,可怜香魂埋城口。京兆尹,来打狗,斩其头颅菜市口,美人送往宫里头。”
皇帝那张因病苍白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哪里是在念童谣?分明就是在亵渎天威。不是骂自己和那杀千刀的安清伯天下乌鸦一般黑吗?但这火头没处发,总不能因为一首童谣下旨屠城吧?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皇帝只是在龙椅上摸着白胡子大笑了几声,但气总得有地方发,只好找了个出气筒。
退朝后,太子自然又被叫去一顿痛骂,谁让他如今奉旨代理朝政呢?之前爆出安清伯的案子,皇帝本来就不高兴了,南宿使臣尚滞留京城,丑闻都传到人家耳朵里去了。英明如他,怎可能不知道是这个儿子在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过这事发生得太突然,太子处理神速,他也就当不知道儿子的居心了,不然还不被人家当成更大的笑话?这件事上,太子好歹也确实有些功劳。
但这会儿闹出这么一出,大卫国的国体国威还要不要了?
末了,皇帝亲自下旨,命京兆尹立刻把人通通放了。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杜柒月可不知道这些,早就已经拍拍屁股出城去了。
那天在京兆尹衙门的屋梁上躲了一个下午,看着衙役进来出去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找准机会,从后门跑了出来,已经是又饿又累。
找了个不起眼的面摊吃了两碗面,却没银子付饭钱。
摊主看见她那身京兆尹衙门的装扮也没敢问她要。
不过柒月不能理所当然,所以主动帮摊主洗了几个碗。那摊主可是被她吓到了,一边说着自己来,一边就让刚出来帮忙的媳妇儿把她招呼到了一旁去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 香香估计你们会觉得有点慢热,但这前面的情节对男主实在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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