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这会儿离楼梯口挺远的,隔着二十来个书架,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向辰上来了,赶紧拿着那本书迎上去,一边走一边说:“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原来他是九月初就已经整军出发。”
“兴致挺高啊?”
柒月听见这声音愣了一下,心里不觉在想,现在什么时辰了?他……他都回来了吗?
缓缓抬头一看,竟然发现不是错觉,真的是秦槊近在眼前。
柒月一下开心得什么都忘了,也没留意到这人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那双阴郁的眸子里分明已经注满了即将爆发的怒火。
“槊,你回来了?”
秦槊很气,真的很生气,虽然她此时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可自己的心却没来由地痛了。
一伸手就把她手里的书抢过来了,捏着它问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究竟是我重要还是它重要?嗯?杜柒月,我还要怎么对你好?”
说完随手一扬,书直接飞到楼下去了。
☆、63
柒月差点儿就跟着那本书直接从阁楼上跳下去,那可是自己花了整整一夜时间找出来的。
“秦槊!”这人究竟发什么癫呢?一回来就发脾气,把自己那点儿小激动都弄没了。
秦槊的脸色很不好,眸子里的那抹阴郁浓得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正在积聚着喷发的能量。
向辰在楼下见到一本书就这样飞了下来,担心第二个飞下来的会是柒月,赶紧捡起那本书噔噔噔跑上楼,把那本无辜的书用双手对着殿下的背影奉上,“殿下……”
“滚!”秦槊怒吼。
向辰一激灵,书掉地上了,赶紧偷偷用脚推了推,暗示柒月,转身又噔噔噔得跑下了楼。滚这种伤筋动骨的事对一名大夫来说,那是根本不会做的。
柒月并没有即刻捡起那本书,不过看见向辰的背影突然笑了。一开始只是笑向辰,笑着笑着连秦槊也笑上了。
秦槊压根儿没想到她会这时候笑,可她一笑,他心就软了几分。见到柒月笑得捂住了肚子,秦槊嘴角也忍不住有点儿抽,就差那么一丁点儿也跟着她笑了上来。
“笑什么?我在问你话呢!”
“什……什么?”柒月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秦槊这会儿没那么气了,可还没完全消,故意板着脸问:“究竟是我重要,还是那本书?”
柒月笑的就是这个,他说这话时感觉就像一个深闺怨妇,如果动作再扭捏一点就不折不扣了,竟然和一本书争宠?
“你确定自己要和一本书比?”
“你……”这下秦槊也忍不住了,嘴角一扯,一声低笑。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幼稚到和书比,“那你说说,为什么一夜和向辰呆在一起?这本书对你有这么重要吗?”居然还敢言而无信,不是说好等他回来一起过年吗?
“重要,而且非常重要。”柒月笑饱了上前两步,弯腰捡起那本书,在他面前扬了扬,说:“为什么不自己看呢?”
秦槊没好气地再次一把抓过来,柒月提示道:“后面,最后几页。”
秦槊故意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才低下眉睫,将目光停驻在书的封页之上,原来是卫国历年来的战事分析,一看这字迹就知道是战太尉自己写的。随手翻到最后几页,目光一下子就被上面的内容定了,仔细阅读完,虽然知道当年那人发生了什么事,却仍然不太明白柒月想表达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虽然秦槊这样问,但心里的一个结总算是结开了。
一直以来,秦槊相信了母后的话,以为当年外祖父是按父皇的意思故意拖延救援,导致那人身陷囹圄,最终殒命,父皇才得以登上皇位,赢得最后的胜利。父皇为了得到母后,可谓机关算尽。直到现在秦槊才明白,当年外祖父不是不救,而是根本就来不及。那人刚愎自用在前朝是出了名的,这点秦槊这些年不是没了解。但没想到他竟然在生死面前还是如此不听人劝诫。原本撤军二十里便有一处可守之地,等待援军绰绰有余,可正因为他急于建功立业,不听人言,才最终导致外祖父救援无力,赶到时营地已是血染大营。
也就是说秦槊错怪了外祖父二十五年。他不是傻子,虽然这战事分析乃是外祖父自己亲手所写,但谁是谁非,稍稍一分析自然会明白。
“槊,前朝太子是九月初走的。”
秦槊点点头,不用柒月找这本书,他也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对。可我是六月生的。”这丫头忙活一夜竟是为了他,秦槊心软了下来,几分愧疚涌上心头,忍不住伸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找这本书,因为她不能问,那就只能用这样曲折的方法。环顾四周,秦槊心痛了,上上下下几十个书架,这丫头就为了弄清这个竟然打算大海捞针。而且还被她捞到了……
“槊,我想告诉你的是皇后娘娘曾在你出生前一年的十月因肚痛召见过太医,却没留下诊病记录。”柒月担心一下子说出来会刺激到他,因此将语速放得特别慢,“向辰在宫里时担心你,因此替你查到了这个消息。召见太医按例是不会连记录都没有的,因此他托田公公想法子找到了当年的那张药方。那是一张女子治疗月信崩漏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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