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歆没料到白裔会在这个时候『插』言——他不是一直反对自己和阿婉在一起吗?这又算怎么回事?
白裔看出陶歆的诧异,主动扭头回他一个示好的笑容。
原来,在消音潭战后不久,阿婉就已背着陶歆,和白裔进行过了一次长足、深度的交流。
她表示她已想通一切,甘心去奔赴自己的宿命。只是,她希望在最后消亡之前,能帮助母亲摆脱宦璃禁锢,按照自己的意愿和陶歆度过一段平静、不被打扰的时光……
这应该是白裔能想象的最好的结局吧?他毫不犹豫的欣喜答应下来,并表示愿意随时助她一臂之力……
现在,关于妖族生死存亡的终极大计已经理顺,但在实现道路上各种小的状况,却是按下葫芦起了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楼谴对他和陶歆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方面他在剿叛平『乱』之际,大肆利用和压榨他们的法术和计谋;另一方面,他又背着他们,偷偷进行着各种神秘的小动作。
白裔猜不出楼谴的打算,心里总觉得『毛』『毛』的;但为了促成妖、魔之间的联合,各种不适都忍了……
今日,阿婉和陶歆沉『迷』于虚假、热闹的幻想,还未看透事情的本质,但白裔却因这座新建成的呈光殿,突然灵光闪过,猜出了某种可能。
他的笑慢慢的消失了,就像浅水载不动积雪,一点点沉于无形。
“你们俩先聊着,我突然想起件事儿需要找楼谴商量。”
“那你快去吧!”陶歆早嫌白裔在这儿碍眼了,一听这话,忙不迭的起身送白裔离开。
白裔知道自己的“不招人待见”,临走还不忘给阿婉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告诫:你们——别玩地太过火了……
赶紧走你的吧!陶歆看到阿婉脸上突然飞起的红晕,就像突然和她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通识。他心里一阵不可抑制的痒痒,越发想把白裔即刻扫地出门。
自己现在都这么招人嫌弃了?白裔被陶歆推出呈光殿,心里头无比的失落。一路无声谴责着陶歆的重『色』轻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建章宫。
建章宫里,一众魔属此刻正推杯交盏、大肆赞扬楼谴的丰功伟绩;猛然看到白裔不打招呼径直走了进来,说到一半的词都给惊忘记了。
“喂,白裔!你怎么这般无礼?难道觐见魔尊都不知道通报一声吗?”胡赛花看出楼谴的尴尬,仗着和白裔相熟又共同经过生死,直接出言指责道。
“嗤——”白裔不屑一笑,“你们魔尊都没说过什么,你又在这儿『乱』嚼什么舌根?”
“你……”胡赛花起身想要辩驳,却被楼谴拦下。
“诶,赛花不得无礼!白裔乃是本尊贵客,不仅有平定南俱卢叛『乱』的赫赫战功,还有连本尊都不可比拟的高贵血统,对他一定要尊重客气。本尊说的对吧,白掌柜?”
楼谴的一番话说的含沙『射』影,叫白裔听着觉得很是别扭。他正的诧异之际,无意间瞥过楼谴的下首。
在楼谴的旁边坐着一位老者和一个尖嘴小眼儿的姑娘,看那两位的面相,应该是新投靠楼谴的魔属,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似曾相识。
就这一走神的功夫,他已错过了回嘴的最佳时机。待他再想找补时,楼谴已亲自起身拉住他的手,“刚好,本尊尚有一事想和白掌柜商量,劳白掌柜借一步说话。”
你算哪棵葱?凭什么你说借一步就借一步?老子答应你了吗?
白裔虽然撤着身子不想走,但为了防止楼谴再对他“上下其手”的荼毒,只能乖乖随他进到里室。
“你想同我说什么?这般背人耳目,怕也不是什么好话吧?”白裔之前的余怒未消,所以说出的话也刺刺的。
“白掌柜果然聪明至极……只是本尊背人耳目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您和陶昕的安全……你可别误会了本尊的一片好心啊……”楼谴不以为意,笑的意味不明。
“为了我和陶昕的安慰?那你倒说说看!”白裔心里的那个猜想得到印证,只是他还不明白,凭楼谴,又有什么资格和他坐下来谈条件?!他倒是很想听听。
“白掌柜这就没意思了吧?您看我都已经喊了您半天的白掌柜了,还用得着这么一字一句的对质吗……”楼谴自认为掌握了白裔他们的把柄,笑的大度而宽容。
“你倒是往下说呀?知道我白裔是掌柜的人可多了去了……再说我在方丈山开食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白裔大致猜出了楼谴威胁的方向,还故意拿话激他求证。
“开食肆自然没什么好遮掩的,只是开食肆能招到五极战神围剿的,您和陶昕恐怕还是这三界之中的第一例!”
“所以呢?那有什么稀奇?那滋味你不也尝过吗?”白裔针尖儿对麦芒,眼神罕见的咄咄『逼』人。
“您不怕我把您在南俱卢的消息透『露』给乙诀?”楼谴看白裔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终于把早就想的威胁说出口。
“嗤——”白裔怒极反笑。“你只管去——如果你觉的乙诀会因此放过南俱卢,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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