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歆一听白裔这话,就猜出他是又想要阿婉出手。只是他担心阿婉融魂不稳,再妄用御心『惑』术会再次导致神魂的分立,所以他斟酌再三道:
“要不就算了吧?伞尾白狐即使在云齐的仙魄里失败了,那也不过一缕神魂,对它远在南俱卢的本体并无多大妨碍。再说,就算伞尾白狐这次能成功挤占云齐的仙魄,就它那副『骚』气的举止岂不更招人怀疑?到时候别说是它了,连我们很可能都会受到拖累。”
白裔沉『吟』不语,他何尝不知道因小失大不值得,但只要还有可能,他还是不大甘心就此放弃在伞尾白狐身上的投入。因为在他看来,伞尾白狐的作用还有极大的发挥空间。
“你的意思呢?”他对陶歆的建议未置可否,又扭头把目光投向阿婉。
“我?”阿婉背负着白裔和陶歆的双重期待,肩头的沉重可想而知。她略微定一定神,尽量平复一下心脏的狂跳,然后才道出自己的计划。
“要我说,云齐要借地书净化仙魄,就只管叫他借!”
陶歆欣慰的连连点头,那模样仿佛在说:不亏是我的小狐狸,没辜这些年对你的偏爱!
白裔则有些失望,想要再劝阿婉,却听她继续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地书一战,我们已经借火母蓝藤驯服里边的星火之海。到时候,只要控制住了火的温度,就是云齐再怎么净化淬洗仙魄,又能对伞尾白狐造成什么妨害?”
原来是这样!白裔恍然大悟,脸『色』也好了许多;但陶歆神情就没那么轻松了,他有种直觉,阿婉的话还没有完,而且接下来的话对他并不怎么有利。
果然,阿婉略顿一顿,深吸一口气又道:“只要经历了地书的淬洗,谁还会再生怀疑?到那时,咱们再助伞尾白狐占领云齐的仙魄,那不就省力许多?”
“哈哈哈哈哈!”眼下最大的困扰被阿婉几句话给化解了,白裔心情不由大好,他得意的瞥一眼陶歆,而后才含沙『射』影道:“不亏阿婉生就的狐狸心肝,果然比某些浊物的考量要好上许多!”
浊物?陶歆本来就为阿婉的这个大胆计划担忧不已,而今突然听到白裔的讽刺不由怒上心头:“等一等,浊物刚刚骂谁?!”
“这还用说,这浊物当然是谁答应……”白裔正说着,猛然发觉自己也被绕了进去,连忙又把嘴巴闭上。
……有了这个小『插』曲,气氛终于缓和了许多。趁此机会,白裔又继续同阿婉和陶歆商量此计的细节,还安排了宴席的准备。
镇元子的宴请定在了三日后,为了不耽搁诸仙对地书还有人参果树的赏鉴,云齐的仙魂淬洗定在了这之前的一日。
阿婉用一碗什锦素炒饭从清风处换得了这个消息,这两天的功夫往云童处跑的愈发殷勤。什么讨说法、替二哥出头、倒后账……各种烂俗的理由被她用到心虚,终于,在云齐淬洗仙魄前的头一晚,她得偿所愿的见到了云齐。
不知为何,云齐在看见这个阿婉扮的厨子第一眼,心里就升起一股莫名的柔软和熟悉。所以,在阿婉和云童在院子里拌嘴时,他才鬼使神差的支走了云童,把阿婉叫到了屋里。
第594章 仙魄探路
要帮伞尾白狐夺魄,并不是简单的分神、入魄、帮偏架那般容易。
阿婉正因知道这点,所以才一再找机会往云齐跟前儿凑。如今,终于得尝所愿进到屋里,她越发不遮掩打量云齐的目光。
果然如她所料,现在的云齐身体里,整个仙魄就像是一片被劫掠干净的土地,放眼望去满目荒夷;又如大火烧过的大厦,只要一点微风吹动,那架子就会呼啦啦的倾覆一地。
这特么从哪儿入手合适啊?她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正暗暗犯愁之际,却听一声不带任何温度的问询:“看够了吗?”
“哈?”她猛然回神,这才从仙魄虚藏处抽离出来,目光落回到云齐的脸上。
房间里的灯光不甚明亮,柔化了他原本凌厉不悦的视线,但光影的对比,越发凸现的他脸颊瘦骨嶙峋。
看着这样的他,阿婉心里陡生出一丝愧疚。眼前的男子虽有执念和贪婪,但落得这般田地,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她,倘再落得魂飞魄散是不是太惨了些?
她小心安分的把目光斜落在地上,避开和他视线的正面交汇。
怎么不继续看了?那躲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云齐把她的目光解读成了同情和悲悯,心里初时升起的柔情早化作了不可遏制的怒气和厌恶。
啪!
阿婉还没反应过来,脸颊的一边已肿了起来。她惊讶的望向云齐,“好端端的你怎么打人?!”
“打你都是轻的!”云齐说着又猛然出手,一把扼住她的脖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狰狞,“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同情?怜悯?凭你一个厨子,也配这般轻看、作贱本公子?!”
“呃——”阿婉感觉她满身的骨头都被晃的咯吱咯吱响,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想要爆头而出。她无法呼吸、无力挣扎,似乎下一刻就又要回到了那个拐骗她的坏蛋手里。
但这一切也只是“似乎”,因为就在她感觉到死亡威胁的时候,体内的那株八杈火母蓝藤的苗苗已迅速抽出细嫩、柔绿的枝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她神魂的每一处关窍,还大有冲出仙魄、飞出体外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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