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条鱼丢在岸上摔死,挖了鱼腮、去了内脏,虽然有些腥,没有佐料、还是生的,但是自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捉到的,阿婉吃起来还是津津有味。
外出采摘山果的白裔,旁观了阿婉捕鱼的全部过程,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不仅生命力极强,脑袋瓜也极其好使。倘若假以时日调教,相信她能在方丈山混得风生水起。
白裔虽然这么断定,但却并不打算亲自去调教她。他面热心冷,从来不喜好以任何形式去多管别人的闲事。对于自己接手调鼎坊的“生意”,他还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所以他根本不在乎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死活。
尽管如此,白裔还是对阿婉产生了一些兴趣,无论是人或妖,他都喜欢聪明、自强的物种。他看阿婉吃着生鱼,心中某处一动,没等自己搞清心中所想,他已弹指向阿婉方向丢了一簇火苗。
阿婉把一尾鱼啃得干干净净,只余洁白的鱼刺如细梳一般。她『舔』『舔』嘴唇,准备吃第二条,突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她扭头一看,原来她吃的投入,不知何时『露』出自己蓬松雪白的大尾巴。而现在,不知什么缘故,她的尾巴居然烧着了。
“啊呀!”阿婉蹦了起来,甩着尾巴准备朝水里浸。火苗越来越大,已经灼烧到她的皮肤,肉香味传来的瞬间,她想到了什么,又把即将浸水的尾巴抽了回来,忍痛拿着树枝、枯叶去引燃火苗。
尾巴尖被火灼得秃噜了『毛』,还在迎着风往下蔓延。“妈蛋!快些着啊!否则就真的要火烧屁股啦!”阿婉心急无比,尾巴都开始微微颤头,但她还是坚持用尾巴上的火去引燃树枝。树枝上的水被炙干,冒出一阵青烟。之后树皮被灼得变了颜『色』,终于一个小火苗冒出来。火越来越旺,她的尾巴也越来越疼。确定火种留下不会熄灭了,她才哆嗦着蹦进水里。
“呲——啦!”阿婉尾巴上的火浸到水里激起一阵白烟。锥心的疼痛之后,一阵木木的凉。她疼的哆嗦一下,又扭头看向岸上:还好火没有熄!
重新上岸的阿婉全身湿漉漉的,像一只狼狈的落汤鸡。她顾不上查看火烧的伤口,甩甩身上的水,就开始小心维护得来不易的火种。火势渐旺,她把剩下的鱼做了简单处理,然后把它们一条条串在棍子上,小心的拿在火上炙烤。
鱼渐渐烤熟,空气里一股小鱼的焦鲜味道。阿婉给火添了足够的柴,然后才试探着咬一口鱼肉。细嫩、鲜甜、齿颊留香!她吃着鱼,渐渐忘记尾巴的疼痛,吃到美处还乐滋滋的摇摇蓬开的尾巴。
白裔看着阿婉烤成细棍的尾巴尖,眼眸颜『色』加深许多。“有趣,有趣!还是一只知道忍耐、懂得用火的小妖精。”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自诩通晓万物之情的他并不知道,因为他的一个随手火种,他们调鼎坊和她的牵扯愈来愈深。
第6章 引路使者
有了火苗和食物,白日很快过去。当夜『色』再次降临时,阿婉守着火堆,在微风送来的阵阵香味中,思考着她和调鼎坊的无尽可能。
不久,一阵脚步声传来,惊到阿婉。就在她嗖一声收起尾巴同时,一位男子迎着火光走了过来:“劳驾!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家食肆?”
“你是说调鼎坊吗?”阿婉起身,好奇打量着男子。那男子长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悬直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半散着乌发还穿一件雪白长袍,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看到火光了吗?你顺着火光往前走,就能看到调鼎坊了。”阿婉内心虽对那人亲近不来,但看他说话还算客气,就给他说了调鼎坊的大致方位。
男子狐疑的看着阿婉手指的方向,半晌才确认般扭头看她:“姑娘确定前边有灯火?为什么小生看不到?”
阿婉心中一惊:原来调鼎坊的灯火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她想起白掌柜剪人影子的情形,还有那个自称是大厨的小哥哥,突然意识到调鼎坊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的存在。她有些后悔昨夜的出言不逊了。
“要不,姑娘帮我带带路?”男子清冷一笑,尽量显得平易近人些。
阿婉正想着怎么才能探知现在白掌柜对她的态度,听到男子建议,连忙点头答应。
她带着男子穿梭于密林之中,不多会儿调鼎坊就近在眼前。
此刻的调鼎坊里又是人满为患。还好白裔在百忙之中使个障眼法,挡住了调鼎坊和外界的联系,所以这会儿才再无食客上门。
“白掌柜,来客人啦!”阿婉因为带着男子过来,不觉腰杆儿都直了几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不信白掌柜会为昨夜之事再和她计较。
正穿梭于室内数张饭桌的白裔听到外边的动静,脚步猛然一顿,差点把手里端着的一碗桃花羹浇到对面兔妖的脸上。
眼看兔妖呲着两颗大板牙,就要现形远遁,白裔端汤的小手指一勾,已经泼溅到盆外的粉『色』汤水像是听到了召唤,又重新回到盆内,再无一点波澜。
白裔把盆放下,朝兔妖歉意一笑,转脸面『色』不虞的出门,看着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没看到店内已经客满吗?”
阿婉畏惧的看着白裔,忍不住缩起脖子嗫嚅道:“我不才把客人带来吗?刚又没有看见。再说,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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