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然瞪大眼,原本又想说她是戴罪之身。可江玦刚刚还笑着的一张脸瞬间阴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警告之色。
这让司清然很快记起她答应过的事,低下头,小心翼翼挪到桌子边坐下。
江玦缓缓伸出纤长的手指,拿起身前的筷子夹起一片肉,突然想到什么,问:“喜欢吃什么?”
司清然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哪敢让他夹菜?赶紧拿起筷子迅速地夹了一根青菜到碗里,再次低声道:“清然喜欢这个。”
江玦面色一沉,直接将筷子上的肉片放到她碗里,命令道:“从今往后,这个也必须喜欢。”
不吃肉怎么成?难怪她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最近好似更加清减了不少。
可司清然从小到大是真不喜欢吃肉,荤菜只吃鱼和去了皮的鸡,小心翼翼夹起那块殿下“赏赐”的肉片,好似下定决心似的张开樱桃小嘴塞了进去,连嚼都没嚼便整块吞进了肚子里,看上去跟吃难以下咽的药丸子没什么两样。还好罗妈妈刀工不错,没噎着。不觉想起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小时候父亲也常说她瘦小,也曾这样逼过她,不过态度要好上些许,忍不住眼里又是一阵酸涩,眼圈一红差点儿没忍住哭出来。却还是抬起眼眸,巴巴地将江玦看着,以证明自己已经做到了。
江玦没想到就让她吃块肉竟然会见到这么委屈的表情,眼里明明泪珠子在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当下也不再逼她,只说:“喜欢吃什么,自己夹。”
只是这金属般无情的声音怎么听都有点儿渗人。
司清然忍住泪水,好一阵子平复下作呕的感觉,声音仍带着一丝哽咽,解释:“殿下,我……我只是想起了父亲。”
可不能因为一块肉就让她这么多天的努力付诸东流。好歹他让她呆在身边伺候了,她得把握住机会。
听见这话,江玦皱起眉,一声不吭。
吃完这顿并不十分愉快的晚膳,正好康定南进来收碗,瞧见两人神色不对,有点儿替司姑娘担心。惹殿下不开心了么?
司清然见他进来,很自觉地起身帮忙收拾。
江玦看着她的动作说:“不用你。”
司清然怕再次惹他不开心,没有坚持,赶紧说书房还挺乱,退了出去。
直到轻盈的脚步声消失在旁边的屋子里,康定南才问:“司姑娘让殿下不开心了?殿下何不直接同她说明心意?也免得她误会殿下的用心。”
江玦站起身走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示意他过去,压低声问:“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司家的案子有眉目了?”
康定南见他不答反问,也不好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反正人他已经收进内府了,来日方长,或许还需要些时日相互了解。随即回道:“属下已命京中的人手暗中着手追查司侍郎一案。据目前得到的消息推算,是太子看上了司姑娘,求而不得,所以……”
宽敞的房间里骤然响起一下巨大的拍案声,江玦手边的水杯为之一颤,那张眉目如画的脸上透出前所未有的阴冷。
“殿下。”康定南忍不住替他疼了一下,后面的话却不知该不该讲。据探来的消息,司姑娘那晚插在太子身上的那把匕首,原本是她用来自尽的,谁知太子突然到来,纠缠中,她才伤了太子。后来又不知怎么就逃了出来,闯进了殿下的车驾。可以说是死里逃生。
“你先下去。别告诉她。”江玦冷静下来,伸手扶额,陷入沉思。
司清然在书房忙活到亥时才回自己的屋子,出来时江玦的房间还点着灯。想着这时候进去打扰似乎不太好,加上之前好似听到他发火,所以静悄悄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罗妈妈出去买菜,司清然不知江玦的起居习惯,便先陪了她一起出门,顺道也想买点东西。
在街市附近的杂货铺,司清然挑了些竹片回去。
一进府就听见有人过来通传说,江玦找过她。
司清然不知道他是否有什么事,拎着装竹片的布包裹,赶紧进了内府。
江玦这几天精神不错,时常出来走动。这会儿正手里握着书本,站在廊下聚精会神地发呆,好似压根儿没心思看,不时掩嘴轻咳几声。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过那张眉目如画的俊脸,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目光依旧近似无情。
司清然担心他找不到人生气,赶紧小跑过去解释:“殿下,我出去买这个了。”
只是布包有些沉,她看上去拿得很吃力。
“是什么?”江玦收起书本,置于身后,负手过来,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好奇。
司清然温婉地笑了笑,“回殿下,是竹片。等那些书分类放好后,就可以挂在边上,即使清然不在,统领大人他们也不会再弄错。您找起书来就方便些。”
从前在自己家,她就是这样整理自己的书房的。司清然期盼地等着他应允,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似在等他赞许她的聪慧。
可……
“你不在?”江玦眉头拧得紧紧的,似有不悦。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听了她这句话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落与心烦。
司清然忽的明白过来,赶紧解释:“清然只是说……万一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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